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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请。”

兄弟落座,左右屏退。袁绍遂问:“公路,所为何来?”

“乃为‘衣带诏’而来。”无外人在场,袁术开门见山:“我汝南袁氏,有三人位列其中。且皆为外官。然若事败,必累及朝中老父及叔父。父今为长乐少府,位列太后三卿。前长乐太仆郭胜,因涉大将军之死,而被太后当堂绞杀。若知你我兄弟,奉太皇密诏,除何董二戚。老父焉有命乎。”

“公路所虑,亦我心忧。”袁绍言道:“然箭在弦上。若此时弃官,必遭太后猜忌。”

“可否……”袁术顾左右言道:“买官三公。若能为朝官,无需奉入西园。自可辟祸。”

“公路何出此言。”袁绍下意识皱眉。先前崔烈买官,被其子讽铜臭。乃至名声日衰。袁氏四世三公。岂能身染铜臭,为天下所轻。

“闻,孟德欲为其父,永乐少府曹嵩买官三公。”袁术言道;“不知可否与‘衣带诏’相关。”袁术之意,曹操此举,是否亦为其父,出宫辟祸。

“二次三番,孟德皆未与会。料想,必未曾‘奉诏’。”袁绍摇头。

“兄长岂不闻《拒王芬辞》乎?”袁术又进言道:“先前,八厨之王芬,欲趁先帝北巡,行废立之事。暗中联络群雄,孟德虽未裹挟其中,却也未曾说破。若后将军,相邀奉诏,孟德亦如先前那般,拒而不应,亦不说破。该当如何?”

“莫非,孟德早已知晓。”袁绍亦起疑虑。

“兹事体大,务必万无一失。”袁术言道。

“此事尚未定期,幸还可转圜。”略作思量,袁绍既有定计:“前日孟德来函,相约京师小聚。待席间,问过不迟。”

“也好。”袁术忽生慨叹:“遥想当年,菟园击鞠。时过境迁,各为其主。待下次再相见,又是否亦如先前。”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旧时好友,各奔东西。亦是人之常情。”袁绍倒是能看开。

“论接人待物,迎来送往,弟不如兄多矣。”袁术拜服。

郡国并行,家国同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