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州。
高文采倒在地上,肚子痛的如刀绞,不过他在意的不是肚痛,也不是横在脖子上的雪亮钢刀,而是刀疤脸的那一句:“你是奸细!”
他自认绝没有露出破绽,这支山西商人从来到下都不可能知道他锦衣卫的身份,因此他断定,刀疤脸不过是在试探他。
“你说什么?什么奸细?”高文采一脸惶恐,捂着小肚子,用山东话回答。
“还装蒜?老子砍了你!”刀疤脸面目狰狞,举刀就砍。
“啊!”
高文采惊慌大叫,狼狈不堪的闪躲。刀锋贴着他的头发掠了过去,差点就把他的脑袋砍下来,但高文采却更清楚了刀疤脸的试探,如果刀疤脸真想杀他,刀锋稍低一点就可以要了他的命,何必这么麻烦?
心念急闪,高文采滚在地上,连续喊救命,手脚并用的向外爬,狼狈惊恐的样子任谁看起来都是一个胆小怕事,一辈子没见过刀血的农民。
守在门口的两个护卫恶狠狠地踩住高文采,用绳子把他捆起来,押回房间内,按在了地上。
“放开我!我不干了,我要回家!”高文采连连哭喊,想要挣脱但却又挣脱不开,只能向山羊胡求救:“秦师爷,救我啊!你雇我当马夫,可没说要杀我啊!”
山羊胡秦师爷板着脸,冷笑:“我要的是车夫,不是奸细!老实交代谁派你来的,我向少东家求情,或可饶你一命!”
“谁也没有派我呀,我就是想混口饭吃!”高文采眼泪都下来了,向少东家砰砰求饶,磕得额头都破了。
少东家冷冷喝茶,看也不看他,仿佛他根本不存在一样。
“别装了,装也装不像,你根本就不是逃荒的。”秦师爷走到高文采面前,背着双手,语重心长的道:“提醒你一句,我们少东家见过你!!”
高文采心头微微一震。
他早就知道这番变故是因为少东家而起,但他并不觉得自己曾经见过这位少东家,当然了,这并不表示少东家没有见过他,毕竟他在锦衣卫十几年了,穿着飞鱼服稽查山西商队的事情,也有过那么一两次,难道这一次是巧了,真遇上“故人”了?
高文采心头一阵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