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黄景坊心有不满。
冯元飚苦笑一下:“兵部并没有变,孙传庭和左良玉远在千里,粮饷无解,远水难解近火,只会徒增混乱,而建虏渡河,时间就在这三五日,只要顶住了这三五日,折了建虏的锐气,待山东兵和河南兵赶到,运河就可以安稳。”
“本兵的意思……还要从京师抽兵吗?”蒋德璟直接问。
冯元飚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不如此,运河怕是难以稳固。”
群臣小声议论,建虏兵临城下,大家的身家性命都在京师,听到又要从京师调兵,所有人心中都是咯噔一下。
议论中,群臣的目光一来看御座上的崇祯帝,二来瞥着首辅周延儒。
御座上的崇祯帝面无表情,看不出圣心所在。
周延儒皱着眉头,一脸沉思,自从接了招募义兵的担子后,最近的这七八天,可谓是周延儒成为首辅以来,最难过的一段时间,一向长袖善舞,广结善缘的他,不得不沉下脸来,做一些得罪人的动作。
并非他愿意,而是不得已,因为他知道,建虏入塞,京畿危急,崇祯帝和朝臣们都盯着他呢,如果义兵之事做的不好,他首辅之位,肯定就要保不住了。
当然了,还有一个人,那就是太子。
虽然太子并不常常和他见面,甚至太子本人也常常不在京师,但周延儒却总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太子正盯着自己呢,但凡出什么岔子,不说崇祯帝,太子爷这边怕就不会轻易放过他。因此,这一次招募义兵,周延儒可谓是小心翼翼,殚精竭虑,其间吴昌时收了一些商人的好处,到他面前来说情,被他狠狠一顿痛骂。
现在,站在朝堂上,听着是否要从京师调兵增援运河的争论,周延儒心里跟明镜似的,他清楚知道,冯元飚并非是自己,而是代替太子,在朝堂中试探风向的,从三千营被派遣出京就可以知道,太子的一门心思的加强运河防务,又提出招募义兵的意见,明显就是再为继续从京师调兵做伏笔;
而殿中的群臣和御座上的皇帝,为了京师的稳定,对于继续从京师调兵,都是不同意的,作为首辅,他自然是要站在皇帝和群臣的一边,不过太子也不是轻易可以得罪的,再者,运河防线也是不能不管的,不然出了问题,他这个首辅也是要担当责任的。
周延儒脑子急剧转动,想着一会崇祯帝问到时,他怎么回答,才会即遂了皇帝的心意,也不会太惹太子不高兴,最重要的,如果运河有失,责任不会落到他的头上。
“万万不可!”
次辅陈演忽然站出:“一抽再抽,京师兵力已经匮乏,虽然现在城中招募了八万义兵,但义兵新募,根本没有战力,现在三千营在武清,精武营一半的主力在运河,京师精武营只剩下两万人,善柳营,左右柳,三营加起来不过六万,算上二十一卫,五成兵马司,整个京师,满打满算,不过十三四万守军,加上义兵,也刚刚二十万出头,而京师外城城墙30里,七门,内城周长45里,9门,内外城垛口总数目为207725,合算起来,一个垛口只能平均一个人,守城已经是不足,如此情况下,焉能再抽兵?”
“是啊,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