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随着一声巨大无比的轰鸣,烟尘滚滚,砖石飞落,海州东城墙,轰然倒塌,早已经等候多时的明军,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而烟尘之中,尚可喜满脸是血,披头散发的从砖石之中站了起来,举起长刀,犹如是受伤的野兽,面目狰狞似鬼怪地吼道:“杀,和明军拼了!”
……
通州。
建虏后阵。
见进展顺利,在鳌拜盾阵的护卫之下,汉军旗成功的将火药埋设在通州城墙之下,围绕在黄太吉身边的建虏文武,都是脸露喜色,不同于多尔衮亲在前线,统领各个八旗将领,此时留在黄太吉身边的,都是两黄旗的重臣和范文程等几个亲信汉臣,也就是黄太吉的心腹,众人欢喜,黄太吉却是面无表情,一点喜色都没有,众心腹相互一看,都是讶异,于是索尼大着胆子问:“皇上,是有什么不妥吗?”
黄太吉像是被惊醒,抬头望向通州城:“不,很好,鳌拜不愧是我大清第一勇士,朕很欣慰。”说着,轻轻一叹:“朕只是忽然想起了崇祯……”
重臣更是不解。
黄太吉咳嗽一声,解释道:“照崇祯的脾气,听闻我大清入塞,一定是暴跳如雷,恨不得将天下所有兵马都调来京师,和朕决一死战,更何况现在他的儿子还被朕围在通州,生死存亡就在旦夕,他应该更着急才是,但奇怪的是,到现在,明军并没有疯狂的来救援,虽然听说崇祯调了陕西孙传庭和江南马士英的兵马,但天津巡抚路振飞的水军,明明近在迟尺,但却在河西务迟迟不进,好像一点都不害怕崇祯的责罚,这令朕,颇为好奇……”
众臣猜不透黄太吉的心思,又不敢多言,只是静静地听着。
“朕猜两种可能,”黄太吉咳嗽道:“第一,路振飞是一个愣头青,就像当年的袁崇焕和卢象升一样,只做自己认为该做的,对皇帝的话,并不是言听计从,第二,明太子使了手脚,说服了崇祯,或者对路振飞有命令,但这就又奇怪了,明太子身在通州,是如何说服崇祯,又或者给路振飞发布命令?”
众臣无法回答。
黄太吉也没有期待众臣回答,咳嗽道:“这一点,一定要搞清楚。不然以后我军和明太子交手,可能会处处被动……”
“臣明白。”范文程一脸惭愧。
谍报是他所管,但去年到今年以来,谍报方面的成绩,却是惨不忍睹,在京营军情司和东厂锦衣卫的联合打击之下,他苦心经营多年的谍报网,被扯得支离破碎,又没有了晋商这个大臂助,今年的情报一直不顺,即便是入了塞,也没有多大的改善,黄太吉虽然没有责怪,但其他建虏亲贵对范文程颇有微词,认为范文程老矣,已经不适合再承担情报总管的职务了,黄太吉此时提起,一来是鞭策范文程,二来也是表示自己没有撤换范文程之意,给范文程以安心。
黄太吉喘口气,又道:“朕天命十一年继位,到今年,已经十七年了,这十七年来,朕如履薄冰,外抗强明,内抚百姓。提倡满汉一家,满蒙一家,终于是有了今日的成就,但朕并不认为是自己多英明,而是因为遇上了崇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