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跪在堂中的,正是这些中等场商——一大早,就被军士们从家中提出来,吉凶未卜,此时他们跪在地上,一个个都是脸色灰白,惊恐之色溢于言表。
“都起来吧。”脚步声响,有人从后堂走了出来,却不是太子,而是身着绯袍的东宫典玺田守信。
“谢公公。”
待他们起身,田守信环视一圈,朗声道:“江春、黄均泰、马曰琯、马曰璐,偷逃盐税,数额巨大,已经被太子殿下查抄全部家产。程之韺、汪应庚、黄至筠、鲍志道各出一百万两罚银,以观后效,但这并不表示,太子殿下整治所有盐商,和盐商为敌,相反,太子殿下要重建扬州盐务,但是奉公守法,不偷逃盐税的盐商,太子殿下都愿意为他们的后盾!”
盐商们心情稍安。
“江春等四人抄家流放,空出的四个总商的位置,以及他们手中的盐务,还是需要有人来继续的。”田守信道。
听到八大盐商,四个被抄家,四个被罚一百万之时,商人们都是兔死狐悲,而听到四个总商的位置,需要有人继任,隐隐是要从他们中间挑选之时,他们脸上却都又冒出了喜色——总商可是扬州的稀缺资源,但是能坐上总商,那就意味着滚滚钱财,不过总商可不是谁都可以做的,需要相当的人脉和钱脉,若没有靠山支持,随时都有可能会被掀翻下来……
像是看出了盐商们的顾忌,田守信接着说道:“咱家再重申一遍,有太子殿下撑腰,只要继任者奉公守法,不偷逃盐税,绝没有人敢为难你们!”
盐商们点头如捣蒜。有田守信这句话,他们就放心多了。
“但给谁不给谁呢?”
田守信踱了几步,说道:“为显公正,太子殿下决定使用拍卖之法,来确定这四个名额,十五天之后,盐运司会有一场拍卖,分别拍卖江春等四人的店铺和通路。不论晋商徽商,也不论过去是否经营盐业,凡是商人,都可以参加,底价为二十万两银子,价高者得。”
拍卖是一个新鲜词,但自从太子殿下在京师拍卖字画,又拍卖西山煤矿的使用权之后,这个词,渐渐在大江南北流传开来,作为嗅觉敏锐的商人,他们当然是知道的。
盐商们迅速在心里盘算——二十万两银子,换一个总商,又能得店铺,这笔生意还是可以做的。
但坏消息是,除了盐商,其他商人也可以参加,等于是增加了竞争者,这就大大不妙了。
“回去好生准备,莫要辜负了太子殿下的一番好意。”田守信摆手。
盐商们退出,心思各异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