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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和顺其示意望来,便看到了张钦正与申灿在交头接耳。

此时街道两旁看热闹的人特别多,象他们这样小声议论的也不少,因此赵和最初并没有注意到这二人。此时一看,至少申灿的模样是入了赵和之眼的:“那佩刀之人是个壮士,身手应当不错。”

“此人我不认识,但与他说话的那位,十余年前我曾经见过,他到此处,蜀地之事,你不必愁了。”

赵和精神一振:“竟然是这般人物?其才如何?”

“治守一郡,绰绰有余。”萧由说到此处,望了赵和一眼,笑了起来:“自然,依护国公之制,他须在下吏之位先熬上两三年,才可委以重任。”

这是赵和并未明文宣布的一条规定:所有中层以上的官员,都必须有两三年的基层经历。

哪怕自诩为赵和门生的稷下学宫弟子,也需要在基层进行相应的锻炼,这才能够进入上升通道——自然,若是真正立下卓越之功,也可以跳过这一过程,但是除了战场之上,哪里有那么容易获得卓越之功?

“不经下吏,不明下情,不可使之为州郡长官。”赵和很是认真地对萧由道:“萧公,你此去之后,于用人之上,也须如此。”

萧由懒懒地应了一声。

赵和一行离开东市南门之后,张钦沉默了会儿,便带着申灿诸人进了东市之中。围观的人群,此时也各自散去,从这些人的谈论之中,张钦算是明白赵和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他在送萧由、解羽出京镇抚河北诸郡。

原本萧由此行早就该出动了,但是一来护国公政权初立,百废待兴,赵和手中可用的武将不少,文官却是有限,原本朝堂之上的文官,他用起来并不是很放心,故此将萧由暂留下来相助;二来河北事情复杂,颇有反复,便是赵和一时之间也无法看透,直到二月底才确定情况。故此,反倒是从北州赶来的段实秀在年后便已经出抚河东,而萧由却到三月中旬才出发。

“护国公以关中为根基,以齐郡、西域为两翼,如今又遣信重之人镇抚河北、河东,想来用不了多久,便是举兵南下,扫平叛逆了。”正听之时,有一句话传入耳中,让张钦向说话之人望了过去。

此人话语之中带着齐音,一看他模样,张钦便觉得一股稷下气息扑鼻而来。

“方贤弟所言甚是。”另一人笑着道,“不过方贤弟乃护国公旧识,为何不于其府中投帖拜会,以图晋身之阶?”

“咏虽不才,却也知护国公行科举之意。此事乃千秋之策,咏未遇其时倒还罢了,既遇其时,自然是要参与,以图青史留字,如何能为一时之幸而弃万古之功?”那姓方的稷下之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