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思明额头顿时淌下冷汗,急忙跪地道:“末将知罪,节帅饶末将这一遭。”
“权且记下,说吧,见我何事?”
史思明连冷汗都不敢擦,轻声道:“节帅,北边来了信使,奉突厥,室韦等各部落首领之命,正式回复节帅……”
“信使说了什么?”
史思明迟疑了一下,讷讷道:“信使说,颍水大败之后,各部落大伤元气,部落里的青壮仅只够牧马放羊,已抽不出人手再次驰援节帅了。”
安禄山肥硕的大脸顿时染了一层铁青色,目光尤显阴森。
“颍水大败难道怪我吗?明明是他们自己不争气,我还给顾青设下一个圈套,想吞下他的安西军,那些异族部落兵马是怎么做的?他们奇蠢如猪,一头就钻进了顾青的埋伏中,三两下就全军覆没了,愚蠢之极!”
史思明急忙道:“是,是他们蠢,与节帅何干。”
安禄山冷着脸道:“他们不出兵,我半年前给他们的好处怎么说?总该还一部分给我吧?钱财兵器粮食战马,难道是天上掉下来的不成?”
史思明艰难地道:“信使说,说……颍水大败,各部落损失太大,节帅给他们的钱财兵器战马,他们……就不还了,毕竟也算为节帅出过兵的。”
安禄山大怒,拍案而起道:“一群比狼还贪婪的杂碎!我早知他们信不过,从今以后恩断义绝,老子占下的李唐江山,老子一人享用了。”
见安禄山发怒,史思明缩了一下脖子,这位节帅近来尤为喜怒无常,脾气暴躁得厉害,史思明实在有些害怕他。
安禄山发了一阵火,渐渐平复了情绪,心中却涌起无奈。
若那北方各异族部落的十万兵马到位,安禄山可谓如虎添翼,整个大唐的战局都将被改写,那时领军南下,就算安西军再厉害,安禄山也有一战的勇气和把握。
然而,十万兵马刚过了黄河就被顾青算计了,颍水河畔被杀得七零八落,辛苦付出巨大的好处借来的十万兵马如同打了水漂一般,连个泡儿都没看到。
顾青,难道真是自己命中注定的克星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