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史思明手握兵权,连皇宫的禁卫戍守之权也在史思明手中,安庆绪虽是天子,也不敢公然与史思明翻脸。
史思明这时不慌不忙地道:“陛下,战败之责,罪皆在臣。只不过……安守忠当时强行要求领兵攻打潼关,以雪潼关失守之耻,当时臣与陛下都在场,陛下也是点头答应了的。”
安庆绪一滞,忍着怒气点点头。
史思明又道:“再说阿史那承庆,此人有勇无谋,出征追击安西军之前,臣曾下过军令,逢林莫入,遇山莫追,阿史那承庆仗着陛下宠信,对臣的军令置若罔闻,执意率军入山道追击安西军,终于中了对方的埋伏,此战之败,臣固然难逃罪责,但罪责最大的是阿史那承庆,臣请陛下斩了他,以为效尤。”
安庆绪满脸的怒气化作不自然,干咳了两声道:“这个……我大燕已痛失安守忠这员大将,国朝不可再失爱将了,便罢阿史那承庆之职,令他戴罪立功吧。”
史思明如今权势滔天,安庆绪已深感不安,他虽是只知后宫酒色嬉乐的荒唐天子,但也略知几分帝王术的皮毛,他知道此时朝堂需要平衡,需要培植势力制衡史思明,今日正好卖个人情,借机拉拢阿史那承庆,将来也好制衡史思明。
算盘打得太明显,但史思明却只是微微一笑,眼神略带几分狂悖地看了安庆绪一眼。
兵权在手便是天,安庆绪那点小算盘在他眼里只觉得可笑。
安庆绪也知自己刚才的话有些稚嫩,尴尬之下急忙转移话题。
“诸位,潼关之败,我军折损太多,眼看安西军马上要兵临长安城下,如何御之,还请各位献计。”
群臣讷讷不敢言,纷纷抬头望向史思明。
小小的伪朝堂,君非君,臣非臣,臣子的一个眼神能暴露很多问题。
没人吱声,安庆绪也只好将目光望向史思明。
史思明笑了笑,道:“陛下,臣以为……长安不能守,可弃之。”
安庆绪的脸色顿时十分难看:“都没开始打,为何轻易言弃?”
史思明淡淡一笑:“陛下认为能打?臣愿交出兵权,由陛下指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