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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嗣业这杂碎真是没事找事,好端端的大婚之礼,生生被他搞出杀气腾腾的气势,好像这支队伍不是去迎亲,而是去灭门抄斩……

大喜之日,不生气不生气,明日再剁了他。

房琯也没料到安西军将领居然在郡王的大婚之礼上闹了这么一出,于是白眼一翻差点晕过去,可怜五十多岁的老头儿,殚精竭虑忙前忙后一个多月,结果刚出大门便被安西军闹出了幺蛾子。

迎亲的队伍前行,走过朱雀大街,街上不知何时竟有了许多百姓,百姓们纷纷站在大道两旁,好奇又羡慕地看着顾青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朝张家行去,一时间人群议论纷纷。

“大丈夫生当如是……”人群里,不知何人发出羡慕的叹息声。

“爵至王侯,迎娶名门贤相之后,以赫赫战功为礼,人生如是,真的值了。”

“前方便是赫赫有名的安西军陌刀营么?啧啧,果然名不虚传,安西军有此精锐之旅,难怪百战百胜……”

车马悠悠前行,一路上无数百姓都走出了家门,静静地看着队伍从身前走过。

韩介和亲卫们今日更是昂首挺胸,威风凛凛地骑在马上,为顾青的车辇开道。

车辇后方是一车车的喜礼,整支队伍延绵数里,顾青的车辇已行至东市,后方的礼车还未出府门。

郡王明媒正娶的排场,自比平民家隆重许多。

行至东市外,韩介忽然发现道路两旁静静地跪着一群衣衫褴褛之人,这些人穿着破烂头发披散,如同乞丐,可他们跪拜车队的表情最恭敬,众人的双手高举,手上捧着一些不知从何处采来的野菜,以及明显很破旧的铁簪,铁环,还有用野草和破布编织起来的同心结。

韩介目光一凝,迟疑了一下,拨转马头来到顾青车辇之侧,轻声道:“王爷,路旁有人跪拜,看模样似乎是城外的难民……”

“车辇停下!”顾青不假思索地道。

房琯在旁急忙道:“车辇不可停!王爷,吉时不等人,误了吉时下官恐……”

话没说完,车辇便已停下,顾青对房琯的劝说充耳不闻,径自走下车辇,来到路旁那群跪拜的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