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儿叹道:“所以我才觉得女孩子都奇怪得很,最老实的女孩子,有时也会使诈;最奸诈的女孩子,有时却也会像只呆鸟。”
幸好三姑娘身材高大,小鱼儿披起她的风氅,长短大小,都刚合适,两人就从廊上大模大样走出去。
三姑娘将小鱼儿带到偏门,开了门,回过头,淡淡的星光,正照着小鱼儿那倔强、调皮,却又充满魅力的脸。
三姑娘轻轻叹了口气,道:“你……你还会来看我么?”
小鱼儿笑道:“我自然会的,我今天就会……”
他一面说话,人已匆匆跑了。
三姑娘瞧着他背影去远,犹自呆呆地出神,只觉心中泛起一股滋味,也不知是愁,是喜?竟是她平生从未感觉过的。
小鱼儿匆匆奔回那药铺。
到了那条街上,庆余堂的金字招牌在星光下已可隐隐在望,小鱼儿的脚步也立刻缓了下来。
他鼻子东闻西嗅,眼睛东张西望,突然蹲下身子,喃喃道:“是了……”
只见光亮的青石板路上,有一些药末,前面六七尺处,又有一些,小鱼儿眼鼻俱用,一路追了下去。
原来他昨夜以石子将两条大汉买走的两大包药击穿个小洞,正是想让药包中的药漏下,他只要寻得漏下的药末,也自然就可追出那药包是送向何处的。他年纪虽小,做事却极是周到,不但早已埋下这线索,而且早已算定在这深夜之中,街上无人行走,绝不会将漏下的药末踏乱。
到后来他根本无需再低头搜索,只凭着清冷的夜风中吹来的一丝药味,他已不会走错路途。
这样走了约莫两盏茶时分,道路竟愈来愈是荒僻,前面一片池塘,水波粼粼。
只见这池塘不远,果然又有一片庄院,看来纵然不及段合肥的宅院精雅,但依山傍水,气象却更是宏大。那药包竟是径自送到这庄院来的。
小鱼儿微一迟疑,四下瞧了瞧,深夜之中,这庄院里居然还亮着灯火,黑漆的大门上也有个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