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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蒂玛神色自若,“太后在楼下呢,她才不上来。”

一般的嫔妃但凡惹了太后疑忌都是想方设法讨好,法蒂玛却压根没打算挽回。人家不待见她,她也懒得自讨没趣,反正活在世上也不可能人人都喜欢不是?

但这么摆烂着,她在太后那里狐媚惑主的罪名是坐实了。

郁宛抿了抿嘴,不怎么好劝她,人各有志,法蒂玛即使被从房梁上救下来,心却已留了一半在霍集占那里,要她留在世上已不容易,婉转承恩就更难了。

郁宛自打生了阿木尔倒是慎重许多,她得为女儿想,也不能与皇玛嬷交恶,不过因着她别出心裁的喜剧人设,太后这一两年对她大大改观,加之法蒂玛吸引走了全部火力,太后看她已经颇为顺眼了——某种意义上,她是沾了法蒂玛的光。

郁宛思来想去,还是让新燕拿了挂青金石坠子给法蒂玛戴上,她虽天生丽质,可看着太过朴素,总归有失皇家风范。

法蒂玛却不过情面,只能由着新燕将坠子箍上。

郁宛打量着她,含笑道:“这蓝宝石最显人黑,也亏得你肌肤晶莹如雪,看上去倒是相得益彰。”

法蒂玛觑着她,“绿色比蓝色还挑人呢,姐姐倒穿了一身绿,真是勇气可嘉,难为姐姐倒能撑住。”

郁宛立刻眉眼弯弯地道:“妹妹过誉了,我哪里当得。”脸上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

法蒂玛:……

敢情正等着人家夸她呢。

也不怪郁宛臭显摆,今年难得没去秋狝,她方有空养出这身欺霜赛雪的好皮子,本来体重就重了不少,若再加上黑皮肤,可不就成野猪了?总得白白胖胖方能显美人感——杨贵妃再怎么丰腴,那也是温泉水滑洗凝脂,猪油一样白嫩的体色,安禄山倒听说是个黑胖子。

小钮祜禄氏过来时,见两人谈得热闹,便笑道:“姐姐还不快准备着?待会儿可就轮到咱们了。”

郁宛道:“不急。”

作画是依着次序来的,皇后贵妃嫡公主,再之后是妃位嫔位,加之整理仪容和摆pose的时间,郁宛估摸着得到午后才能轮上自个儿,前面的自是精益求精,那些贵人常在估计就是一挥而就了。

小钮祜禄氏只是来看热闹的,她不过中人之姿,也没打算比美,只望着法蒂玛笑道:“旁人也就罢了,和贵人必定得好好描画,我看那些画师敷衍谁都不会敷衍你的。”

法蒂玛见她这样嬉笑,立刻便要过去拧她的嘴。

郁宛暗暗称奇,这俩人性子一个静一个冷,凑在一起居然意外火花四溅,可见人跟人的相处真是种玄学。

她这会子却有些饿了,因见庆妃手里端着一盘栗子糕,便笑着过去打秋风,“姐姐吃什么呢,也分我些尝尝。”

“都当额娘的人了,还这样馋相。”庆妃嗔怪归嗔怪,却还是把碟子送过去,左右她差不多已饱了。

郁宛轻巧的拈起一枚放进嘴里,“我以为你会跟贵妃娘娘一起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