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两人接触不多,如今同他谈话,倒是真正体验到了究竟哪里不一样。
他从前就觉得二哥像一尊漂亮的菩萨像,不管发生什么事,面上总是挂着淡淡笑容,只见喜,不见其他的情绪,好像什么东西都影响不了他,没有任何的弱点。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有时候他心里会没由来的发怵,即使母亲多次暗示他,要他与他争东西,他也不敢。
原来是他在怵他。
而现在,这尊菩萨像已然碎裂,终于露出了破绽与脆弱。
想通了,杜瑳心底的那点怯意已经化作青烟散去不见,他问道:“是因为林表姐的事情么?”
提到这个名字,对面人的神情有了些许变化,迟了一秒,不像是因为名字想到人,而是因为人才想到了名字似的。
杜瑳接着往下说:“她怎么会突然就走了呢?人像是凭空消失了似的,府里那么多人,硬是没有一人看到她出去。”
“是啊。”
那边不咸不淡回了一句。
“她一走,连封信也没有留下,会不会是被人绑了去。二哥你报官没有?”
“……”
杜瑳还想再说,突然,坐在对面的人起身,打断了这场谈话。
杜清宴对他笑笑,那笑里淬了冷意。
他好像被他激怒了。
杜瑳心里幻想过很多次,但这是他第一次从他脸上看到真切的怒意。
——和他想象得南辕北辙,与父亲那种威严的感觉不同,也和大哥杜镛那种爆发式的狂怒不同。
像这阴天的花厅,表现出与艳阳天完全不同的模样,让人不由打心里觉着又湿又冷,阴森森的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