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走后,他身上紧绷着的气力泄了些,同样的姿势坐在椅子上,偏偏就是能让人看出松弛劲来,有些漫不经心开口道:
“这有什么好谢的,这场赌约是你我都同意才开始的,无论谁输谁赢,都会愿赌服输,不是么?”
杜清宴明明是以极轻巧随便的口吻,将“愿赌服输”这个词给说出来的,甘鲤却不自觉感到喉咙发紧,一时不知如何接他的话。
第一个赌,赌的是杜清宴并不是特例,这个世界上也有其他人不会受到系统的影响。
譬如,顾如晖。
赢家是杜清宴,他甚至小小地逗弄了甘鲤一次,明明可以私下里挑明胜负,偏要在顾如晖本人面前说出这件事,害甘鲤不得不主动在两人面前承认,她确实有“特异”之处。
第二个赌,却是甘鲤扳回了一局,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这本书的主角顾如晖,确实是一个好人。
即使杜清宴故意用第一个赌约的胜负激起他的警惕心,他也依旧没有带着偏见审判甘鲤的行为举止。
所以目前为止,一胜一负,看起来甘鲤的赢面很大,实则不然,毕竟这场赌约成立的条件都基于少年愿意信守承诺,他要是想毁约,她的一切优势便成了镜花水月,空不可求。
想着杜清宴迟迟还未与她打下第三个赌,甘鲤强逼自己用发涩的喉咙,发出轻巧的声音:“既然打了赌,肯定要愿赌服输,现在是一胜一负,那你说,第三个赌是什么?”
门窗都被关得紧实,夜里气温骤降,一股冷风硬是从看不见的小缝隙里挤了进来,吹得人生冷。
桔灯细小的火苗被吹得忽明忽灭,时而像个刀尖上肆意狂舞的舞者,时而又露出苟延残喘之势,似乎下一秒便将熄灭。
屋里其他的灯也被吹得东倒西歪,烛火跳动,时暗时明,于是桔灯的小小火光得以在偶尔的昏暗中投在两人的脸上,跳动,舞蹈,他们能从彼此熟悉的面容上看到火光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