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承翊微微眯起眼,舌尖不自主去舔自己的尖牙,他伸手慢条斯理解开围裙,心想:
一点都不听话。
围裙被随意搁置在一旁,他单手按在宿津的椅背上,袖口在刚刚做饭时挽起,露出一截结实流畅的小臂,霜泉青茶冷冽的香气极有压迫感地把人包围住。
宿津半点不胆怯,气势汹汹抬头和他对视。
两人就这么沉默了两秒,闻承翊忽然开口了,但说出口的话却完全不在宿津预想的范围内:
“不是管你,是关心你,真的一小口也不喝吗?”
宿津:……?
他刚刚刀枪不入的防御瞬间被击破,准备好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被这句话里显而易见的示弱彻底堵哑。
“你、我……”
闻承翊什么也没说,很安静地注视着他支支吾吾,那双深水似的眼睛说不清包含了什么情绪,但宿津觉得自己好像疯了,他总觉得能从中看出来闻承翊有点可怜。
脸颊上的热度越来越高,他在闻承翊的目光下有些慌乱,半晌,终于认输般地捂脸叹了口气,伸手抵着闻承翊的胸口把人推开点
“坐回去,吃早饭。”
在这么些年的明争暗斗之中,这次是闻承翊得偿所愿最轻松的一回。
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舀着粥,另一只手撑着脸,垂眸看对面的宿津乖乖吃饭。
今天早上思索的问题答案终于浮出水面。
他以前那么多年似乎一直走错了路,性格使然,太过强硬,只会命令,不会服软也不会商量,即使被宿津反抗,也总是会以惯用的方式让人妥协。
但现在看来,哪有那么麻烦?
这次难得的示弱不就得到了很好的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