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光走近一瞧,那小屋其实是个铁笼,有扇带锁的小门。她心中一动做出了决定,对尚琼说:“咱们进去瞧瞧,把钥匙带上。”
尚琼不疑有他,边走边说:“只有两个包袱,拿着也不碍事。”
话音未落,垂光早已闪身出去,将门从外“咔嚓”一推,飞快地说:“东西我已收在我包袱里,见过师叔我立刻返回。”
尚琼朝前一扑,早被她紧紧关在门内,当即伸手推住铁门不叫她落锁,急道:“你怎能把我关起来?”
垂光带着一丝不忍,柔声劝道:“我很快就回来。你是好貔貅,在这里等我。”
眼看就要被锁在铁笼之中,尚琼一面奋力推门,一面冲垂光说:“人间最难说出口的字眼就是‘放我出去’,你是要我求你不成?”
垂光将那门死死按着,口中道:“你上回还说是‘有病早治’,怎么才一年就变成‘放我出去’?”
“我改主意了不行么?”尚琼说,“我想了很久,从你眼睛看不见的时候开始,我就在想我能做些什么。在凌云山里,我每天都想,想了许多。我不要你一个人去冒险。你总说我是好貔貅,假如呆在这里是好貔貅必须要做的事,那我不甘心只做好貔貅。你既是我的主人,我就更应该跟在你身边。如果你知道应该怎么做,你就告诉我;如果你不知道,我们一起问,一起想;如果没法问,我会仔细看,我不需要你分出心思来保护我,我只想跟着你。”
垂光上锁的动作慢了,尚琼又说:“我们一块儿去,好不好?”他从栏杆缝里伸出一只手,“一块儿去。我不会拖你后腿。”
垂光看着他不动,尚琼固执地不肯收回手,带一抹灰色的眼睛凝视着她,一字一句地说:“放我出去罢。”
垂光无法回避他的眼神,更为他的话而惊讶。她哪里是怕他拖后腿,她是怕尚琼遇到不必要的伤害。可她再也没有想到,貔貅竟然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一直在想这些事,想得并不比自己少。他和从前不一样了,不但跟着她到了这里,还想要跟着她再朝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