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眼前人的目光几乎不像是一个人, 顾望白隐隐感觉薛舒予看着她的眼神就像一头凶兽,随时准备扑过来用锋锐的牙齿撕咬着她的血肉, 将她吞入腹中。
“顾小姐是要去订婚么?”薛舒予脸上挂着一丝勉强的假笑,此时她感觉她毕生的演技用上也无法演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此时的她已经转变了对顾望白的称呼, 用回了疏离的敬辞。
“当然……不是了。”顾望白犹豫了一下,还是否认,“只是去见一个父亲朋友家的孩子,父亲说她和我同龄,若是……”
“若是联姻, 肯定会很好吧?”薛舒予盯住了顾望白的眼睛,声音冷淡了下去,旋即她唇角勾起一道极为勉强的无可奈何的假笑, “不过顾小姐确实值得更好的人,我不容许顾小姐喜欢我, 当然我没有资格干涉顾小姐的终身大事。”
“不是你想的那种, 舒予。”顾望白连忙说, 她的声音颤抖得厉害, 并不只是出于黑化值的飙升, 而是更多在意了薛舒予此时的情绪状态, “舒予, 我没有结婚的打算,我说的是真的。”
“这样说来,顾小姐是不婚主义者?”薛舒予转而反问。
她的目光冷冽,如同一把在数九寒天里冰冻过的利刃,而此时利刃的寒光直指着顾望白,顾望白感觉自己的身体要被这把利刃洞穿。
“也不是。”顾望白摇了摇头,“舒予,你先冷静一点,我们有话慢慢说。”
她感觉自己不说这句话还好,这一说出,她周围的温度以体感可知的速度降了下来。
“慢慢说么?”薛舒予微微笑了,这次她眼底也含着笑意,但却让人感觉冷到了骨子里,“你要慢慢说的那个人不是我,是你今天要见到的那个名门小姐。”
“而且,说不定我明天就会得到顾望白你的大好事了呢,我会祝福你的。你的另一半一定会是一个相当优秀的人。”
说着,她转身离去,单薄的身体在藕荷色旗袍之中越发如同一朵摇曳的山茶花,不管顾望白如何在后面喊她都不回头。
看向薛舒予走向更衣室的方向,顾望白还是追了上去。薛舒予今天穿的衣服后面的拉链拉上去很费劲,早上过来时候是她帮忙拉上去的,凭薛舒予的一个人根本穿不上去。
“舒予,我帮你……”
她站在门口,看着竭力才将后背的拉链拉上一半的薛舒予,想要帮她拉上去,但就在这时薛舒予陡然转过头来,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碰撞一刹,顾望白猛地将后半句话咽了下去。
“如果我拉不上去,我可以叫我的助理来帮忙。不用麻烦你了。”薛舒予抓起手机就要打电话。
顾望白的心漏跳半拍,她心中强烈的情感激荡一下子就被掀了起来,似乎完全出于下意识的反应,顾望白上前一步,死死抓住了薛舒予的手腕,将她的手机抢了过来,挂断了正在拨打还没接通的电话。
“为什么?”顾望白紧紧盯着薛舒予的眼睛,“你为什么总是这样?”
“我怎么样,不是顾小姐能管得了的。”薛舒予想要抽出手,但终究没比过顾望白的力气,她的手腕还是稳稳握在顾望白手中,“顾望白,你松开我!你这样让别人看见了,像什么话!不知道还以为你和我有什么不明不白的关系!”
桌子之上响起了一段舞曲,是薛舒予的手机铃声,是刚刚被挂断的助理打来的。
这段舞曲正好是薛舒予选中的那段最不好学的,可能是薛舒予为了提醒自己练习,特地设成了手机铃声。
薛舒予眸底略带愠怒,她挣扎着想要甩脱顾望白的手,去拿手机,但无奈顾望白将她握得很紧,紧到她使劲浑身力气都甩不开。
“不明不白的关系,这就是你对我们关系的评价?”顾望白将手搭在了薛舒予的肩头,语气无波无澜,“你那天说过要和我再跳一遍巩固一段,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薛舒予急得一跺脚,想要说些什么,但很快她的嘴唇就被顾望白覆上。
柔软的唇瓣紧紧相贴,就像一拳头打进了海绵里面,卸掉了薛舒予全部的力气和挣扎。顾望白顺势从后面将薛舒予后背的拉链拉紧,抬眸与她四目相对。
“如果我们之间非要有什么关系,澄清时候只要说是我一厢情愿就好了。”
女人的声音在薛舒予耳边幽然响起,像是有什么魔力一样,她感觉自己现在就如同一只提线木偶,随着顾望白在舞曲之中翩翩起舞。
旋转,跳跃,相互牵引,就连在短暂的分开时候也像有一条线将两人串在一处。当舞曲伴随着一声惊叫猝不及防结束,薛舒予已经靠在了顾望白怀中,目光灼热,气息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