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写满了,赤鹫的管子也拔了。他的病情已经稳定,可以转移到普通病房。医生专门为他开了绿灯,直接转到和北百川一间。
赤鹫被两个护工推进来,抬到床上。
北百川在一旁跟着帮忙。铺床单,擦身子,穿睡衣。他自己也是病人,护工不让他动,可他不听,最后被路过的护士好一顿训。
等人都走了,赤鹫刚想说话,北百川却猛地对他跪了下去。紧接着撩开床单,从床下拿出一捧蔫了的玫瑰,又从裤兜往外掏戒指盒。
他紧张得手忙脚乱,两只手像是别人的。戒指盒像被粘在了兜里,怎么都掏不出来。好不容易掏出来了,裤兜的衬子耷拉在外面,看着又逊又傻。
北百川仰着通红的脸,结结巴巴地问:“鹫哥···我···我正式求婚···成吗?”
赤鹫呆愣半晌,眉梢红了。他佯怒地睁大眼睛,不让瞳孔上的水壳子破裂。
这不是浪漫的求婚。没有辉煌夜景,没有高档餐厅,没有小提琴曲,没有摆盘精致的料理。
在这阴冷的病房,到处都是刺鼻的消毒水味。老旧铝合金的窗框,被春天的大风吹得咣当直响。
“小土匪,你这算哪门子的正式?我头发都还没长出来,丑得要死。穿着这破睡衣,也没在高档餐厅。戒指准备好了再跪,我刚才还以为你要给我拜年。还有你那花怎么从床底下掏?床底下可都是放着尿壶的。另外这台词也太土了,怎么不去网上查查别人怎么说的···”他嗔着嗔着,声变了调。接着撇过脸,低声咕哝,“妈的···真是亏大了···”
北百川听他连环炮似的嗔怪,心下慌了。试探着又问了一句:“···不成吗?那我再···”
赤鹫伸出还扎着针头的手,递到北百川脸跟前:“别问了。”
北百川傻乎乎地笑了,笑从灵魂里往外溢。他哆哆嗦嗦地打开盒子,拿出戒指套到赤鹫的手指上。
“你这钻也太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