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庭挑起眉:“现在会说这么难的词了?”
文安瞪着他。
“没有歧视,”叶庭一手举着酒瓶,一手把人转过去,推回桌子前,“你酒量太差了,别乱喝酒。”顿了顿,他又补充,“尤其不能随便在别人家喝酒。”
“那是五年前了,”文安吃着意面,“我现在酒量好得很。”
叶庭不觉得五年时光能把一杯倒变成千杯不醉,但人的变化谁说得准呢?就像现在,文安熟练地用着刀叉,豪迈地吃着意面,完全没有当初用手捏起米粒细嚼慢咽的影子。
吃完饭,文安主动把盘子和锅洗了,这一讨好举动并没有动摇叶庭送走他的意志。
不过,在送走之前,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悬而未决。
文安站在卧室门口,看着孤零零的单人床,扭头问:“今晚我睡哪?”
第17章 文山 12岁(13)
有那么一瞬间,曾厉觉得自己看到了彼岸。
叶庭的胳膊抵在他的气管上,如同焊死的钢筋一般无法撼动。他努力从喉咙里憋出几个字眼,断断续续的:“我……没想……打他……。”
他一般不动手,这种留下痕迹的手法太蠢了。他一般都是等待、观察,发掘那个人最珍惜的东西,然后一招致命。
他扯断了叶庭的项链,就是因为叶庭时常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在盒子里。人对重要的事物总是表现得特别明显,好像生怕别人发现不了它们一样,真是愚蠢。
本来嘛,毁掉小孩的彩笔和本子,事情就了结了,是那个傻子非得扑上来和他拼命,他只是反击而已。那个词叫什么来着?对,正当防卫。
他是在正当防卫。
叶庭胳膊上的力道越来越大,曾厉的眼前闪过一道白光,脑内忽然恐慌起来。
他见识过叶庭发疯的样子,那可不是挨两下拳头就能了事的。
“你……”他死命抓着箍住他的胳膊,“……你……不想……上学……”
叶庭手上爆出了青筋。
“你还不知道吗?我已经被退学了,”暴怒中,他的声音出奇地冷静,“再关次禁闭也没什么大不了。”
他还有什么可失去的呢?
曾厉用手掰着他的胳膊,然后突然开始眼白上翻。
叶庭愣了愣,随即立刻松开了手。
脖子上的禁锢解开的一瞬间,曾厉倒在地上,脊背直挺挺地往前倾,手掌大幅弯曲,全身持续不断地抽搐起来。
癫痫发作。
这个场景何其相似。
叶庭的眼前突然闪过两年前的那个夜晚,当沉重的躯体坠落,当高高扬起的手掌无力垂下。
一秒。
曾厉佝偻起来,嘴角涌出白沫。
两秒。
白沫在喉咙里呼噜呼噜地响着,整张脸由红转白。
三秒。
曾厉的脑袋因为窒息努力上抬,瞳孔逐渐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