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近十分钟,凹凸不平的石头纹丝不动。
时疏一从地上爬起来,脸上,衣服上,一身黄泥灰,像在泥地里打了滚似的,脏兮兮的,十分狼狈。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乡下,时疏一不好意思厚着脸皮找人帮忙,只能拿出手机开机,拨打拖车救援电话。
与拖车公司说明状况和车辆位置,时疏一挂断电话,余光扫过微信一串红点,他没有任何犹豫,重新摁下关机键。
乡下位置偏远,拖车抵达也需要时间。
时疏一不想干等着,从车里拿出给爷爷准备的茶叶和月饼,徒步赶往爷爷家。
二十分钟后,农家小院外,一扇紧闭的铁门挡住了时疏一的去路。
爷爷不在家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时疏一放下手中礼物,靠着院墙缓缓坐在黄土飞扬的泥地上。
手臂似乎成为他唯一的港湾,纤瘦青年蜷缩成一团,毛绒绒的脑袋埋进臂弯,发出一阵短促的,不太明显的哽咽。
身体随着抽泣轻轻颤动,沾染尘土的后颈渐渐泛红。
大概压抑得太久,豆大的泪珠顺着膝盖缝隙滚落,徐徐坠入地面。
时老爷子背着玉米从田里回来时,看到的便是眼前这一幕。
自家备受宠爱的小孙子坐在墙角缩成一团,泥土蹭的哪哪都是,裹得像个泥人一般,又像受了天大的委屈,肩膀不停耸动,哭得一抽一抽的。
哭到伤心处,连他走近也没有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