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悦怕顾朗误以为自己是姑姑的说客,恳求江夏,“别告诉他我来过。”
“为什么?”
齐悦看着顾朗汗如雨下的样子,没有回答,而是反问江夏他们要在这里呆到多久。
江夏狡黠地眨眨眼,“不会很久,等他累了烦了,自然就想回去了。”
顾朗像是察觉到他们的目光,不经意地抬了下头,望向他们的方向,齐悦猝不及防与顾朗的视线相对,虽然知道他看不见自己,齐悦的心还是漏了一拍。
少年站在尘土飞扬的施工现场如同一只误入水泥钢筋森林的小狼,没来得及亮出锋利的爪牙,就要面临珠玉蒙尘的下场。
不该是这样的,齐悦在心里告诉自己,顾朗明明值得站在更高的地方,更值得被众人瞩目,而不是在这里浪费他宝贵的时间。
可他不知道该怎么做,他怕自己劝顾朗回去,会增加顾朗对自己的排斥,他只能寄希望于江夏。
好在江夏拍着胸脯保证顾朗不出三天一定会回齐家,齐悦这才放下心来。
因为是偷跑出来的,齐悦只能自己坐公交回去,可这荒郊野岭的开发区根本没有公交站牌,齐悦足足走了几公里、脚都磨出了泡,才看到破旧得不成样子的公交站。
回去的路上他实在太困了,一睁眼他才发现自己坐过了站,齐悦背着背包下车,在人们注视中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冬天天黑得很早,齐悦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回家时已经七点多,家里人直到他不见了都吓坏了,妈妈更是一见他就把他拥进怀里,仔仔细细地检查自己的宝贝小儿子有没有磕到哪里碰到哪里。
他的失踪也惊动了姑姑,但姑姑只当他是到了叛逆的青春期,并没有多加责备,只是淡淡地提醒他下次想去哪里玩可以带上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