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悦是谁您心里最清楚,他从小就被保护起来,什么也不用学什么也不用担心什么都不用考虑,把他养得像一张白纸一样是为了什么,您也心知肚明!他既然长在齐家,就不可能只做一张干干净净的白纸,现在是他为齐家出力的时候,您不能因为疼爱他就……”
“啪——”
响亮的一耳光甩在齐焕脸上的时候,躲在拐角的齐悦也吓得浑身一颤。
“够了齐焕!悦悦谁也不是,他是我的儿子!你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许家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样回家挑拨离间?你太让我失望了……”容卿说着说着哭了起来,强忍着的呜咽声敲打在齐悦心上,他手扶着墙,因为用力,手指骨节失血泛白。
更苍白的是他的脸色,他没有加入这场纷争,而是转身默默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卧室里拉着不透光的窗帘,他把自己重新卷进被子里,不留一点缝隙。
至于齐焕说得那些歪理,齐悦一句都不想听,也不想思考,可是就算他拼命捂住耳朵,咚咚的心跳声仍然叫嚣着,说他和最爱的家人流淌着不一样的血,他甚至不能算是齐家人,而是一个被豢养的宠物,他现在最大的价值就是用这具奇怪的身体去换齐家的平安。
不知何时,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在床单上,蜷缩着身体的齐悦没有去擦泪。
“顾朗。”齐悦用微弱的声音叫着爱人的名字,他现在希望有一双手能抱抱他,希望能有人告诉他齐焕是乱说的,希望一觉醒来,他躺在自己的小卧室里,听到的看到的只是一场噩梦。
可是他现在依靠不了任何人了。
齐家这些年的养育之恩是必须要还的,他不想做忘恩负义的人。
只是……齐悦的眼前又浮现顾朗的脸,他和顾朗才心意相通不过数天,没有经历过寻常夫夫的蜜月期,也没有激烈的争吵和开怀的笑过,七年来只是不痛不痒,互不相干,现在这段荒谬的婚姻就要用诡异的方式结束了,让齐悦哭笑不得。
就好像上天给他开了一场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