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完成,周六有空,你呢?
林耀心情扬起又降下,回复他:“周六有事走不开。”
——没关系,我们再寻其他时间也好。
“耀耀姐!”关凌在人群中努力蹦起来,“我回来了耀耀姐!”
林耀的书法家恩师关童老先生,四十多才靠书法领域的成就结婚,五十才有了关凌这么个闺女,极其疼爱,可惜闺女不是可塑之才,不说书法造诣了,字能按规矩写就不错了。
三年前关童老先生去世,关凌还在学语言,为出国留学做准备。姑娘虽然也二十了,却毫无社会经验,除了哭什么都指望不上,林耀作为老人家唯一的关门弟子,帮前忙后给关童老先生办了葬礼。
葬礼后,关凌终于把语言成绩考到了堪堪能出去念预科的水平,关老先生的遗孀不会开车,彼时刚拿到驾照的林耀鼓起勇气,一人把关凌送到机场。
三年转瞬即逝。
变黑变瘦的关凌拖着俩行李箱,背着一只硕大的旅行包,结结实实扑进林耀的怀里,额头“砰”砸上去,连人带行李,给了林耀一个疼痛且窒息的拥抱。
“好想你啊……”她说。
“怎么回事?拿好多行李……”
“我不上了。”关凌说,“我退学了,姐。”
林耀不觉惊讶,她甚至比关凌还平静:“师母知道吗?”
“知道,我跟她说了,我说我太痛苦了,我根本不是学习这块材料,我俩隔空抱头痛哭,然后我妈释然了,让我滚回来,没出息也得在家没出息,不能在外丢祖国的人。”
“那倒不至于上升到这种高度……”林耀吐槽道。
“嘿嘿,就是这么一说嘛。”关凌道,“正巧我妈要开展,我就收拾收拾滚回来了。姐,你来拉这个箱子,这个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