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坐一坐。”陆璘说着朝后面长喜道:“再去拿张椅子来。”
施菀在里面待了这么久,也想透透气,待长喜拿了椅子,她便坐了下来,与陆璘只隔了一张椅子的距离。
“人越活,便越能认识自己的渺小,如你这般,已经算人中翘楚了。”陆璘说。
施菀想了想,和他道:“今日一天,就在馨济堂划了五两银子的药钱……我也和他们说了情,小周大夫不愿便宜,最后大周大夫,就是我师父吩咐,不算那两包退烧药剂的钱。”
陆璘轻笑:“知道了,不必替我省钱,这些钱我有。”
“我替王姑娘谢谢你。”施菀说完,不由连咳了好几声,下意识将胳膊抱住。
陆璘想起她在安陆似乎异常怕冷,便很快起身去自己房中拿来了自己冬日的斗篷,才要给她,才意识到将自己的衣服给她似乎过于亲近了,犹豫片刻,还是将斗篷递出去道:“要不然,你先披上?”
施菀也迟疑下来,半晌,接过了他的斗篷,笑道:“多谢陆大人。”
这一声“陆大人”,将他之前觉出的那分亲近打散得灰飞烟灭。
今夜晴朗,一轮弦月挂上天空。
施菀和他道:“陆大人明日还有公务在身,先去睡吧,我在这儿守着,稍后我就进房里去。”
“你对这里不熟悉,需要什么也不知去哪里拿,我在一旁好一些。”陆璘道:“再说,我虽不是大夫,却也算个一方父母官,我也担心她。”
这时一名衙役从前院过来,站在走廊上看见陆璘,喊道:“大人——”
陆璘朝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衙役便过来压低了声音道:“禀大人,小的去馨济堂了,那王家婆娘说她累了一天,才躺下,晚上还要照看儿子,明日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