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银光比死亡更快地来到乱藤四郎眼前,沉闷的撞击声后知后觉地在耳畔响起,像是霜雪一样浸透了暮冬月色的长发飘起又落下,一个不算强壮的躯体带着挥之不去的血味牢牢挡在了他面前。

“真是啰嗦啊。”

暗堕付丧神含笑如啜蜜的声音轻快响起。

髭切双手持刀,死死抵住沉重压下的禅杖,眼尾眉梢还带着不合时宜的笑意。

“是你。”被打断了攻击的僧人定神看了髭切两眼,忽然想起了在哪里见过这个付丧神,“他竟然没有放弃你。”

明明是充满感叹的语句,被他语气平平地硬是说成了陈述句。

“你应该被折断的。”他惋惜的真心实意,凝固的严丝合缝的面具裂开了一道口子,露出了一点属于人的情感,“作为神明,你难道不为你如今苟延残喘的境地感到羞耻么?”

髭切嗤笑了一声,艳红的嘴唇一挑:“——野彘竟然也能学人言语吗。”

他丢下了堪称粗鲁野蛮的一句叱骂,随后长刀翻转,挥舞出了一片水银迸溅般的刀光。

髭切的战力可不是尚未恢复的短刀们能匹敌的,僧人不得不专心迎战,再也不敢有所掩饰。

而白石还在艰难地喘息,他的呼吸声像是破旧的风箱,缓慢迟滞地拉出轰隆隆的风鸣,将死之人的可怖气息萦绕在他周围,神宫寺泉垂眸看了他一会儿,在他即将绝望的时候,终于慢吞吞地弯下了腰,视线凑近他:“你能告诉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