皖月是进宫前就贴身伺候贵妃的老人了,做了多年大宫女,见过的风浪不算少。

忆起临行前贵妃同她的叮嘱,皖月跪在地上,又磕了个头,望向惠妃冷静道:“惠妃娘娘,奴婢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诬陷于您。因着八阿哥年幼,贵妃娘娘特意命我拿了药性温和、护养嫩肤的药膏,敢问成人如何敷用?”

话音刚落,良贵人擦了擦红肿的眼眶,轻轻道:“若娘娘不信,去嫔妾床尾的箱笼里一探便知!那药用了一半,还剩一半,太医验上一验,就知是真是假了。”

太子牵着胤秚的手,猛然浮起一股怒气。

膏药只剩一半……

那些个刁奴,她们怎么敢!

康熙淡淡出声道:“去太医院查明记档,叫上当值的太医,另,把良贵人寝殿里的膏药取来。”

这种时候,谁也不敢有片刻耽误。梁九功一个扫视,替他跑腿的小太监便三三两两狂奔出了殿门,活似身后有鬼在追。

很快,当值的太医气喘吁吁地赶到,记档、药膏也递到了御前。

好不容易喘过气来,太医小心地打开了瓶盖,凑上前仔细地闻了闻,紧接着用食指沾了一点,沉吟半晌,道:“回禀太皇太后,回禀万岁爷,药膏状似凝固,少说也有半年光景了。若微臣所料不错,此物性温,专为幼儿治疗外伤之用,因着幼儿皮嫩,不会产生刺激……”

听闻这话,惠妃眼前一黑,只觉大势已去,指甲深深陷进了肉里。

怎么会?

胤秚果真受过伤?

可奶嬷嬷为何不来禀报?!

她几欲呕血,眸光欲把五花大绑的那几个刁奴凌迟,贱人!

惠妃对此不知情,领头的那个奶嬷嬷却浑身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