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侍之人哗啦啦地转身离去,殿内霎时空了一块。惠嫔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内心的怒意,实在忍不下去了,重重地摔了墙根处摆放的瓷瓶。

“噼啪”一声响,莺儿跪了下去,抱住她的衣摆,声音带了哭腔:“主子!奴婢无用!”

“不怨你。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惠嫔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半晌平静下来,“可笑本宫居于方寸之地,不能奈她如何……”

尖牙嘴利至此,迟早遭受报应!

闭了闭眼,惠嫔又控制不住地忆起云琇的言语,嘴角扯出一个冷笑,忽然瞳孔一缩,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

像是掉了包,用了鼠药……

怀疑身份,勾了魂?

是了,她即使盼着皇长孙,也不会说出那样一番话来!这与疯魔又有什么区别?

还有。犹记得伊尔根觉罗氏刚刚嫁进皇家,她再满意不过;一天天过去,即便对儿媳生了些许不满,她怎会当众刺激于她,惹得伊尔根觉罗氏难产?!

吃住佛堂之后,惠嫔渐渐冷静下来,半日祈福半日忏悔,甘愿虔诚念佛,甚至有了心灰意冷之感。

是她害了胤禷,也差些害了小孙女。

被降位的那段黑暗日子,她一直不愿回想,可如今郭络罗氏点醒了她

她中了别人的道。

“汤药,膳食……”惠嫔一想就明白了。

她哪还顾得上报复,或者其它。彻底沉下了脸,惠嫔血红着眼睛道,“还有熏香……前月用的,库房可有留底?!”

“那人心思缜密,算计归算计,许不会留下半点把柄,惠嫔查明的可能极小极小……但只要做了亏心事,谁都会心虚,谁都躲不过。有了引蛇出洞的诱饵,你我便能隐在暗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