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琇抿唇一笑,嗔道:“臣妾什么时候受过委屈?”

她继续道:“只是想到了荣宪公主与三阿哥,若他们得知额娘如此……竟连孩子也不顾了。”

“马佳氏欺君罔上,污蔑于你,话间多为大不敬之言,罪无可恕。”康熙大略地提了一提,眉宇浮现深深的厌憎之色,随即转移了话题,“你且宽心,朕做不来迁怒孩子的事。荣宪将要下嫁,胤祉也到了懂事的年岁,离了额娘,碍不着什么。”

绝口不提对荣妃的处置,云琇也就不再追问。

“皇上可向裕亲王他们递了信?”想起西北边境如火如荼的战事,她道,“大阿哥想必归心似箭,很是担忧于您。”

康熙低低地咳了咳,嘴边浮起细微的笑容:“早按你说的办了。”

这段时日,福全没有辜负他的希望。即便传出他病重的消息,兵士心有骚动,最后都被弹压了下去。

敌寇已无退路,眼看着决战在即,急需鼓舞士气,又有什么能比行宫寄去的佳音更能振奋军心?

说话间搁下粥碗,遗憾豪情齐齐涌上,康熙的心绪有些复杂。御驾亲征只能在半途终止,谁不说上一声天意弄人。

此番念想不过一瞬,继而抬眸望向云琇,眼底化作了如水般的柔。

琇琇待他更亲近随意了些,不是错觉。像这般偶尔‘偷闲’、喁喁夜话,目光所致便是秀色可餐,他恨不得时光长长久久留住的好。

这般想着,更是放缓了喝粥的速度。

云琇余光一瞥,神情微顿,皇上像是果真没有胃口,浓稠的白粥搁在桌案之上,才用了略一小半。

而她用得差不多有八分饱,谈笑往来也不忘为皇上夹些菜肴,恰恰与之相反的是,粥碗内早已堆成小山尖似的一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