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有孕乃是喜事,为积福报,太子爷便免了惩戒,只让奴才捎上一句话给大人您。俗话说得好,贪心不足蛇吞象,万般皆是曹大人之过,可话说回来,也有将功补过之理。”何柱儿的笑容深了深,“国库不丰,太子爷为此忧心着呢。”

曹寅听言,脸庞愈发没有血色。半晌,他拱了拱手,哑着声音道:“寅受教,有劳公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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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晌午召见臣工,御书房环绕着低气压,康熙的脸色,与得知太子妃有孕的欣然形成了天壤之别。

梁九功缩着脖子暗叹,万岁爷待曹大人从来都是不同的!也就是曹大人作死,否则凭着幼时情谊,曹家深受帝王信任,足以屹立不倒。

“敕左都御史马齐为钦差,手持朕之令节,往江宁织造府走一遭,迁曹氏族属入京,革除女眷诰命。”康熙揉了揉眉心,思虑再三,终是下了谕令,“传九门提督,派人围住曹寅京邸,将王氏押入天牢,交由刑部与大理寺提审,择日问斩。”

梁九功躬身,小声应了是,心下唏嘘,这回真是拘禁了。

等他出了御书房一趟,又匆匆赶了回来,就见万岁爷的捏着朱笔的右手有些发抖。

“万岁爷,都说病去如抽丝,您大病初愈,可要顾惜龙体。”梁九功急急地下拜道,“批折子是件精细活,不比其它,要让皇贵妃娘娘知道了,还不劈了奴才!”

若是放在从前,谅梁九功有一百个胆也不敢这么对主子说话,可现在他悟了。

只需抬出皇贵妃,皇上便能虚心纳谏,这招百试百灵,让他越发如鱼得水,在皇上心里的分量也越发重了。

每每听着手下人的奉承,梁九功都有些得意,心道这是咱家的必胜法宝,想要同他争御前第一人的位置,做梦还快些!

因着手抖,康熙批着批着便有了倦怠,听闻“皇贵妃”三个字,眉目浮起一丝温柔。

他顺水推舟地搁下笔,起身道:“摆驾翊坤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