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平,想不到你还有这一手。”苏暖暖真是看得叹为观止,却见四平笑道:“爷少年的时候,也喜欢扮作各种样子去庄上民间玩耍,我那时候就是爷的小厮,跟着他时间久了,这一套就熟了,其实简单得很,奶奶要学,用不上十天就能出师。”
“罢了罢了,我向来对化妆就没什么研究。”苏暖暖连忙摇手拒绝,接着见段庭轩站起身来,指着凳子让她坐,她便诧异道:“难道……我也要四平来装扮?就没有个人皮面具给我戴?”
四平给自己化妆,苏暖暖是无所谓的,但四平好歹也有十七八岁了,给自己化妆,古代的男女大防答应吗?
“什么人皮面具?”段庭轩疑惑,听苏暖暖一说,他就忍不住笑道:“我说你是那些传奇脚本中毒,你还不信,这样东西你也当真?就真有这种东西,你敢戴到脸上去吗?不觉得很恶心恐怖?就算能忍得住不害怕,整日脸上盖着这么一层东西,憋着不透气它也受不了啊,难道只能白天戴晚上摘下来?那要是有人猛然闯进屋子,不就窥破了你的秘密?所以啊,这种东西也就是那些小说里写来骗人的。”
段庭轩说的也没错,这东西听着威风神秘,但确实不能深想,于是苏暖暖也就认命了,疑惑坐在椅子上,却见段庭轩从桌上拿起小片刀,大奶奶就觉着身上汗毛一根根竖起,尖声道:“你做什么?”
“帮你妆扮啊。”段庭轩举着那小片刀,斜眼看妻子:“你以为我会让四平那脏爪子来碰你?想什么呢?你的妆当然要我来描画了。”
“爷,奴才这脏爪子刚刚才给您化过妆,还真是罪孽深重。”四平在一旁“幽怨”请罪。心想爷就这点不好,过完河就拆桥。
“闭嘴,行了,这里不用你,滚回房间睡觉去。”段庭轩果然是个卸磨杀驴的主儿,冲四平一瞪眼,于是四平就知道。自己该识趣告退了。不然就真成死驴了。
“四平别走。”苏暖暖却在这个时候发出呼唤,然后一脸怀疑的看向段庭轩:“你会化妆吗?我怎么总觉得这事儿有点悬?我还是想让四平给我化妆。”
“夫人对为夫就这么没信心?”段庭轩一脸受伤的表情,怨夫貌看向苏暖暖。
“我不是对你没信心。我是压根儿就不相信你。”苏暖暖直言不讳,却见丈夫将脸上哀怨之色一收,嘿嘿狞笑道:“相不相信都无所谓了,你就认命吧。也不想想我都成这种样子了,若你还是如花似玉的。岂非引人注目?”
“你不会是想把我变成罗刹夜叉吧?”苏暖暖哀叫,想起电视剧里那些烧火棍眉毛香肠嘴的丑女,只觉毛骨悚然。
“不至于。”却听段庭轩断然道:“顶多就是东施无盐的模样罢了。”
“那也很惊世骇俗了好不好?不行,我看还是让四平来帮我化妆吧。”苏暖暖垂死挣扎。然而段庭轩此刻大男子主义的独占欲发作,不由分说就压着妻子开始强行化妆,而四平这个滑头见势不妙。早早就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
最终苏暖暖在忐忑中走到镜子前,然后就看到里面映出一张美人面孔。只是稍微丰腴了些,眼睛变小了一点,谢天谢地,眉毛虽然不是柳叶远山形状,却也没变成烧火棍,嘴巴比之前大了一圈儿,但和变成香肠还有一段距离,依然是个漂亮的小娘子。
苏暖暖松了口气,不管如何,段庭轩这厮算是对自己手下留情了,估摸着他也不愿意每天一睁眼就看到一个烧火棍眉毛香肠嘴的恐龙女,那是会做噩梦的啊。
第二天早上起床,苏暖暖打算出去透透气,打开门就见一个机灵少年站在走廊,正倚着栏杆往下看形形色色的住店客人。
看见她出来,少年抬起头冲她谄媚笑了一下,只笑得苏暖暖莫名其妙,暗道有没有搞错?这家伙不会是色胆包天想调戏我吧?上天保佑他这龌龊心思别被段庭轩察觉,不然那厮真会将人给丢进河里喂王八的。
一念及此,苏暖暖连忙瞪了那小子一眼,冷哼一声下楼而去,心里为自己的善行而感动着,暗道但愿他能知难而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谁知在楼下转了一圈儿,再上楼来,却见那少年还是站在原地,这一回对方更变本加厉,看见她就笑着迎上前来一揖到地,吓得苏暖暖连忙跳开: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小子真想要色不要命吗?如果是这样的色鬼,或许让段庭轩结果了他是个好事儿,省得将来放出去祸害广大女同胞了。
正想着,就见段庭轩从房里出来,看见苏暖暖一脸警戒,对面站着个机灵少年,他便不解道:“兰儿,怎么了?”两人这次微服改扮下江南,自然不能再叫本名,段庭轩改名梁守,苏暖暖改名王兰,都是和原本名字没有一点联系且十分普通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