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愿萧衡为自己赔上一条命。

不是不值得,是不舍得。

他并非良人,而萧衡身后还有这么多的挂牵,陪他走完这最后一程,足够了。

楚怀瑾从来不否认,自己想和萧衡白头到老,但他不是个贪心的性子,做楚皇那八年,连活着这么简单的事都成了一种奢侈,早就把他所有贪心都磨净了。

所以他很知足,那人能陪自己走完最后一程,已是大幸,不该为他耗完所有的年岁。

天光将至的时候,睁开眼来,恍惚间还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感受到身旁那人的温度,楚怀瑾都觉得是上苍慈仁。

能活着一日,便陪他一日,他就这样想着。

可谁知,一夜醒来,身体内积久而沉的沉疴寒毒忽地散了个干净,毫无征兆、骤然而来。

一向不起什么波澜的心境都久违地有些起伏。

待过了小半月,体内余毒都没了迹象后,楚怀瑾才斟酌着将此事托出。

不出所料……这苔上残雪不化、门庭冷落的小茅屋,自那之后就没消停过。

楚怀瑾有些头疼。

今日这批郎中都不知道是谁弄来的。

“怎的就忽地好了?”周宴不信邪地把了好几次脉,“啧”了一声后,有些不放心道:“小瑾你再仔细想想近来有没有吃过什么、喝过什么?”

“臣也是闻所未闻,许是上天保佑我云楚吧。”项鹤送走一批新的郎中,倚靠在门边呵呵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