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父亲的话如同,如同一捧兜头浇在他衣领后的凉水,猛地冻得他一个激灵。
父亲的话固然令他浑身发冷,可也在瞬间点醒了他。
提醒了他同那人之间的差距。
父亲说得对。
不管是淳安,还是那郊外的驿站,都太小了。
飞龙在天。
谢怀瑜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困于一个小小淳安?
太傅之子,国子监“双珏”之一,这样的谢怀瑜,注定会成为东启国的风云人物。
而他不过是连功名都没有,一个小小知府家的公子。
他拿什么去将人留住?
仅凭他一腔真心么?
人们常说,棋逢对手,旗鼓相当。
谢怀瑜在他这个年纪时,早已是名动东启的颍阳大才子。
反观他,连学堂都未曾上过。
回去之后,唐小棠辗转反侧了好几个晚上。
最终,他下定决心,便向父亲提出了求学的要求。
他要考取功名,他要一步步,走到那人的身边去。
他要那个人的目光长长久久地停驻在他的身上!
考取功名。
这天下学子,哪个十年寒窗,为的不就是能够考取功名,功成名就呢?
萧吟自己也是在这条艰苦、孤寂的科考之路走来的。
萧吟自知劝说不动,只点到为止地道,“凡事过犹不及。”
唐小棠低头不语。
这些年,他已浪费了太过光阴。
眼下若是不迎头赶上,何时才能功成名就,何时才能让那人注意到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