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之后,青鸾的尸首被找到。
尸身为洪水泡胀,死状可怖。
围观之人无不转过头,嫌恶地掩住口鼻,有甚者,趴在树下干呕。
被下人背着的少年,挣扎着爬下来,跪伏在尸首旁。
眼尾泣红,无声大哭。
一颗颗温热的眼泪,从唐棠的眼角滑落,一滴滴,砸在谢瑾白的手背上,将他的心,烫出一个又一个窟窿。
那年淳安一别至颍阳的这些年,他的棠儿究竟遭逢了些什么,才会在梦中都哭得这般绝望?
谢瑾白俯身,吻去唐棠眼角的泪。
初升的红日,将裹了一层雪色的屋檐、庭院照亮。
阳光洒进屋内,吻上唐棠的眼皮。
睁开眼看见照在屋内阳光的那一刻,唐棠有片刻的恍神。
他有多久,未曾一觉睡到天光大亮过了?
等,等,天,天亮了?
糟糕,早朝!
唐棠掀开锦被,就要下榻。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
俞自恒从绕过屏风,见到一只腿已经跨下榻的唐小棠,忙将他又给重新扶回了床上,“昨日你的腿才施了针,这两日都不宜多走动。你这是要去哪里?可是要去如厕?若是要如厕,吩咐府中小厮一声,舅舅让小厮拿夜壶过来。”
“舅舅,你替我喊逢生过来,我该,咳咳咳,去,咳咳咳,去,上早朝……”
他今日这般,定然是走不了路的,需逢生背他出门才行。
“你的身子都这样了,还上什么早朝?放心,舅舅已替你请了两日的假。这两日,你都不必上早朝。”
唐棠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