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却忍着疼,自己换药,再无它法。

很小的时候,他便知晓,没了亲娘,又没人疼,没得依仗的孩子,不早早学会自己照顾自己,是不成的。

日子,就这么熬过来了。

亏得经验足,在动手解开这人身上布条时,手尚且有些抖,真正解落实时,倒是不抖了。

包裹伤口的布条被解下,谢瑾白身上的刀痕也便一览无遗。

切口齐整,刀锋入肉,只一眼,唐棠便瞧出,谢瑾白身上的伤,乃是“乌啼”所创。

“乌啼”削铁如泥。

谢瑾白的血肉之躯,自是不可能硬于玄铁。

逢生那一刀,谢瑾白尽管已在最短时间内避开,那乌啼仍是划破了他的皮肉。

若是换成其他的兵器,以谢瑾白当时的速度,只会割破他的衣衫,至多,也只是破点皮,根本不会造成这种程度的伤。

除此之外,他未再谢瑾白身上瞧见其他的伤口。

唐棠眉眼极冷。

昨日,逢生果然是去找谢怀瑜去了。

原本伤口可能血已经止住了,许是方才被他那么一按,布条解开,伤口还在渗血。

唐棠沉默着,取来放在枕头边上的帕子,他用帕子稍稍简单地清理了下谢瑾白的伤口。

拧开手中的青绿瓷盒,细细地涂抹在谢瑾白的伤口边,声音是一贯的清冷,“这是我家乡的独门偏方。对止疼以及治疗伤口甚为有效。今日回去后,莫要碰水。莫要再催动内力,莫要再动……”

上药的那只手被握住。

唐棠心尖一颤,耳尖漫上姝红,冷斥道,“放,放开!”

谁知,一开口,自小便有的结巴的毛病便又跑了出来。

唐棠气竭。

心里头暗斥自己忒没出息。

“不放。”

微带着慵懒的口吻,无赖得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