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俞自恒语气一顿,困惑地问道,“对了,小棠,你如何知晓那谢怀瑜今日未曾前去上早朝?”

唐棠握着话本的指尖收拢,“昨日磨之来过,说是谢怀瑜被罚了禁足。既是被罚禁足,不得出府。既是不得出府,想来亦不曾去早朝。”

俞自恒点头,磨之昨日前来府上之事,他亦是听府中下人禀告过。

“谢怀瑜为讨天子欢心,枉顾各界反对的声浪,力主推行新法,此乃倒行逆施。此次,谢怀瑜得罪于帝王,正是将他拉下首辅之位的大好机会,你同其他几位大人可联名上书,主张废除新法。若是顺利,首辅空出,你便可取而……”

唐棠淡声道,“然后,待他日帝王对我心生忌惮,欲除之而后快么?”

“小棠,慎言!”

身为臣子,岂能妄议天子。

唐棠却是继续道,“当今圣上的性子,舅舅想必是清楚的。那位生性多疑,除了他自己,怕是谁都不会信。首辅之位,又其实那般好坐的。他待谢怀瑜尚且如此,他日,无论是谁坐上那个位置,下场只会坏过谢怀瑜。”

俞自恒沉默良久。

他辅佐过两个帝王,可以说是看着这位年轻的帝王长大的,对这位年轻的帝王的脾性又何曾不了解?

半晌,叹了口气,“你年纪轻轻,看得倒是透彻。也罢,自古伴君如伴虎。只当个龙渊阁大学士也没什么不好。你腿疾尚未痊愈,舅舅便不打扰你休息了。你自己也要早点休息,莫要再忧心朝政之事了。知道了么?”

“嗯。外甥晓得。”

俞自恒出去后,唐棠陷入沉思。

天子已经于昨日朝堂之上,下令软禁谢怀瑜,今日为何又多此一举,甚至还派了禁军?

舅舅方才提及,是天子去的少傅府……

唐棠脸色倏地一变。

莫不是天子去的少傅府,知晓了谢怀瑜昨夜曾出府过?

更甚者,知晓他昨夜一宿未曾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