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要是发生在您亲生的公主身上,您也这么劝您女儿吗?”
朝阳挑唇一笑,笑意凉薄,“还是我家慕儿没有生母护着,活该为了朝弘济的脸面好看而委曲求全?”
皇后脸色瞬间难看起来,低声唤了句,“朝阳。”
朝阳没理她而是看向皇上,“皇兄,朝慕贵为福佳郡主,我皇姐您皇妹的唯一女儿,她没有自己选择婚事的权力吗?”
皇上怔住了,浑浊年迈的目光缓慢挪到朝慕脸上。
朝慕乖巧温顺地端坐在那里,水润的杏眼清亮干净未染半分杂尘,说话时嘴角牵动梨涡若隐若现,像极了年幼时的朝蕴。
皇上遮掩在袖筒下的手都在抖,哑声说,“有,自然是有的。”
“如今我大朝内和外安,已经不需要再让我朝氏的女儿们委屈自己了。”
他此话一出,皇后就知道这事已定,再怎么劝都没用了。
朝慕垂着眼,低头看着自己的指尖,只觉眼眶发热鼻头泛酸,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纵然他有万般不好,心里有万般怪他恨他,可此时他都像个长辈一般,温声缓慢开口:
“传朕旨意,因六皇子德行不端!福佳郡主朝慕跟六皇子朝弘济的口头婚约取消。赐,福佳郡主郡主府邸一座,以示安抚。”
“日后,只要朝氏皇族还在一日,朝氏所有女儿都有自己选择婚事的权力,嫁给何人何时出嫁,全由自己做主,旁人不得左右。”
这是他对朝蕴的亏欠,如今也算弥补了两三分。
俪贵妃闻言抬头,“皇上……”
古往今来有几个郡主是京中配享府邸的?
如今赐福佳一座郡主府邸勉强算是弥补当初大长公主朝蕴没有自己府邸的遗憾,可婚事取消就取消,什么叫‘因六皇子德行不端’?
这话传出去,福佳郡主倒是个白玉香饽饽,唯独她儿子的名声难听。
“住嘴,”皇上抬眼看她,脸色沉着,“莫要让朕在这时当着小辈们的面同你说些不好听的话。”
俪贵妃脸上一僵,憋屈地退到一旁。
“跟你妹妹赔个不是。”皇上看向跪在地上的朝弘济。
朝弘济起身,走到朝慕面前抬手行礼,“今日全是表哥的错,妹妹大人有大量,莫要同我计较。往后你我亲兄妹,你若有事,表哥定然不会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