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时她没跟阿栀说一声就把人放出来了,惹得阿栀跟她书“耍”了半个时辰的闷气,后来被两块糕点哄好了。
朝慕眉眼弯弯,梨涡像是真盛了酒一样,装满醉意。
还有今日,这些事情她都应该提前跟阿栀讲的,但是她没有。
一是她不确定这事能不能成功,二是她不想提母亲的事情。
“我不止没同你说,也没同姨母说,”朝慕脑袋靠在阿栀肩上,垂着眼,手里摆弄腰上的鲤鱼荷包,音调轻轻慢慢,“阿栀,我连姨母跟辰玥都算了进去。”
“她们费心帮我,我却有所隐瞒,我才是坏人。”
今夜整场戏,朝慕是最不显眼的那个,可却又是幕后排戏的人。
从宫门口三人并行而入,到宫殿里辰玥一句话挑起贵妃的恨意,再到贵妃设计要毁她清白,以及辰玥恰好跟六皇子相遇交谈,到最后的齐聚偏殿。
所有人如同她手中的傀儡人一般,按着她的设想行动,她们说的每一句话,朝慕都能算到,如今有这样的结果,她也并不惊喜意外。
取消婚约不过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情。
她唯一忐忑不安的是算计了最疼爱她的长辈跟无条件信她的好友,瞒着朝阳辰玥真相却利用了她们。
“我娘亲的事情,我原本不想同姨母说。”
阿栀垂眸抚摸手中茶盏,拇指指腹沿着盏口缓慢摩挲,想了想轻声说,“郡主又不是朝阳长公主,怎么能清楚长公主不想知道当年的真相?”
她将茶盏收起来,同朝慕说,“听闻朝阳长公主是被朝蕴长公主带大的,我猜她也很想知道自己皇姐去世的真正原因。”
“也甘心被你‘利用’。”
朝慕昂脸看阿栀,瞧不见她脸上表情,只能看到大概轮廓,“那阿栀呢?”
朝慕问,“阿栀也甘心被我利用吗?”
这话问倒了阿栀。
她有些不好意思回答,恰好这时候车厢外面的翠翠欢呼了一声,“放烟花啦!”
阿栀撩开手边车窗帘子朝外看,京中最高的酒楼余庆楼上放起了烟花,“咻”的声从下蹿到夜空中。
今夜几乎没有月色,繁星阴在云层后面,天灯代替了星辰,但飘远了终究显得光亮暗淡。
但这时候烟花飞到了空中,从一个带着尾巴的火星子,到半空中炸开,绚丽的光瞬间点亮整个夜空,随后化作无数流星四下滑落。
阿栀被惊艳到了,扭头看朝慕,烟花落在朝慕的杏眼中,犹如星辰落在银河里,好看的让人移不开视线。
朝慕本就靠在阿栀肩头,车厢里漆黑的时候两人都看不清,自然意识不到距离原来这般近。如今车窗帘子被阿栀挑开一角,光投进来,阿栀转头时鼻尖几乎擦着朝慕的额头。
阿栀这才陡然意识到她俩竟然挨的这么近,近到她可以闻到小郡主身上的酒气,近到能感受到她的呼吸。
朝慕抬起下巴看阿栀,车窗外的烟花缓慢落下,天空重新变得寂静。
车厢里的气氛却因为一闪而过的烟花变得有些暧昧粘稠,连呼吸都有些热。
阿栀眸光闪烁,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