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激孤?”
激将对他而言并不是什么明智高招,他也不吃。
卫绾又退避了一尺,勉强立定,面对尊贵的储君殿下还是有几分不可免除的怯弱。
倘若她不怯弱,这时就该豪气干云地抓了太子殿下的手,问你上一世到底是怎么死的,为何追我到夕照谷,为何放弃,为何……将太子殿下的老底掘干净了,她才嫁得舒坦。而不是这么不上不下地吊着,她其实对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的心意,只有高胪几句话,并没有别的把握。
甚至地,她不敢相信,不敢想象他能喜爱她。
“臣女不敢!”
说完这话之后,卫绾紧绷的心又坍塌而下,她反而长长地舒了哽在胸口的一股气——撑不住,还是露怯了。
夏殊则半晌不发一字,卫绾瞥见他通红的双耳,那耳尖上的红始终不曾消散下去,稍稍镇定一些,又道:“殿下,我不忍心你这样的,真的,你的境况卫绾不说完全明了,但其实也知道一二的,我不忍心你为了我触怒陛下。这是卫绾的肺腑之言。”
他怔忪之间,目光噙了迷离,立在老槐树下负起了手,双眸宛如点漆,从深渊般的幽邃之中,卫绾瞥见了一缕阳光,那阳光才堪堪照入谷底便已消散,但却让她看清了他的动容。
“殿下一言九鼎,方才答应了输了棋,应我一个条件的,你反悔便罢了,可你也还没回答我呢。”
太子仿佛陷入了踟蹰不定之中,又许久没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