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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终于想通了,薛淑慎心中一块巨石落下,笑吟吟地攀住了卫皎两肩,“好,这才是我的好女儿,你可算转过了这道弯儿,母亲能保证,日后你的日子必不再难过!”

薛淑慎还待说几句萧刺史大人的好,好教他愈发了解未来夫君,存有憧憬,卫皎告知父母身体不适,便提早从堂上退了下去。

莲步迈出门槛的那一霎,卫皎紧绷的挺立的双肩犹如负重,被千钧之石压垮了一般,无力地拖着步子朝闺阁行去。

畅行无阻,婢妇要上前来宽慰,问询发生了何事,卫皎一言不发,眼眶猩红,待回屋之后,她阖上了门,对屋外老妇说道:“您不必跟来了,我要清静会儿。”

老妇应声,满面愁容地捧着午膳走下阁楼去。

卫皎靠着门框,无声地抽气、哽咽着,好一会儿,她才略微平复,哽着口气走到书桌前,取了一纸素宣,以笔蘸墨,写道:居延李翦。

她不能为自己做主婚姻,正如上一次,因自以为失身于崔适,心中也认命了,又受他言语蛊惑,以为这定是温润良人,不必出面,父母便为她安顿好了一切,送她出门。如今在家中,她有诸多不便,父母盼着她早日另嫁,身为子女,不能致使家门蒙羞,她必须从命。

她写道:盼李君相知,卫皎此身污浊,李君仁义之辈,卫皎无心辱没于你,琴谱函于信封其内,原物奉还,请李君另寻知琴知音。此信勿回。

落笔之后,卫皎幽幽地盯了那墨痕未干的信半晌,自知这信送出之后,回头无路,不知是释然,还是更凝重了,她自嘲地微笑起来,将信封好,前去寻卫不器代为发出。

卫不器皱眉,“阿皎当真想好了?”

卫皎泪痕未干,怕卫不器瞧见端倪,始终垂着面目,“想好了,请兄长代为发信,若李翦还有信来,也请兄长代为回绝,道我不欲与他再有纠葛,请他务必自重,不必于卫皎身上浪费心力。”

卫不器捏着掌中那封有数张琴谱的厚厚一把信,犹豫再三,道:“也好,阿皎既觉着那益州刺史尚可,阿兄自然不会阻挠你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