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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让高胪留下护你。”

“不要。”卫绾摇头,“草原之行,比我安心待在陇西更凶险百倍,我不愿殿下担险,高胪将军力能扛鼎,是武功强手,殿下必须带着他随行,如此阿绾也可睡得安稳些。”

屋外天色早已大亮,此时高胪等人便立在庭院之中,等候殿下下楼。

夏殊则应了一声,“军中尚有可信之人,孤让冯炎留下。”

卫绾应了,送他出门。

此时大多人已整装待发,羌人屠祉王子那边,亦派出了最勇猛的亲信与夏殊则随行。

屠祉目前伤势未愈,无法挪动,只能暂且留在陇西养病,卫绾为他配好伤药,嘱咐羌人下属替王子上药。她虽是医者,却也是妇人,不便近身照顾伤患,所幸这些人感念她挽救了王子性命,对她毕恭毕敬的,对卫绾的吩咐也绝不敢有二话。

卫绾白日里忙着炼制丹药,晚上独自就寝,窝在被中研习医书。

她始终还记得,大婚那日晚上,拉开殿下衣衫,撞见他胸口那三个狰狞的疮疤。闭上眼,便能想到,他亲手将能销损皮肉的药擦在伤口上的画面,他惯于忍痛,受伤了也一声不吭,不知那时是否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可卫绾知道那有多疼。

她想教他日后都不必再这样做,永远不必要再这样做。

疮疤她来抹除,裂缝她来填补。一切都交给她来便好。

不知不觉,殿下走了已有数日,卫绾估测行程,他们此时应当已入了草原,再过不久,便能抵达羌人的王帐。

黄昏未暮之时,窗外忽下了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