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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树燝只能说反话,那就不能说真话。

他从流鼻血之后就一直在强调自己没事,只是上火。

说明这根本就不是上火。

工作人员递来一条浸过冷水的毛巾,贺新衡接过,拿下塞在江树燝鼻子上的几乎被染遍的纸巾,将冷毛巾敷在了江树燝的鼻翼上。

江树燝习惯性地想要抬头,却被贺新衡制止。

“低头。”贺新衡声音低沉,江树燝闻言照做。

“你会没事的吧。”贺新衡小声呢喃,声音小到自己都快听不清了。

江树燝却听见了,抬眸看着他道:“我会没事的。”

但贺新衡宁可江树燝说他快要死了。

他不清楚江树燝是什么情况,协婚后他以为他们一直相敬如宾,却爆出江树燝出轨。

他以为江树燝真的出轨了,说服自己放弃,对江树燝冷漠,却发现江树燝只是在说反话。

当下江树燝说着反话告诉他没事,鼻血不止。

纸巾上染满着鼻血,此刻捂着的毛巾也染上了星星点点的血,惹得他没由来地开始害怕。

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操纵着事情的发展。

不远处有工作人员跑来询问情况,说那边活动在催人了。

“你得去医院,流血流太多了,这不正常。”徐舟呈的声音也不容置疑。

“已经没在流了。”江树燝试探地拿开毛巾,鼻子没有鼻血流出。

“先参加活动吧,若是真的再流我就去医院。”江树燝做了保证,抬手同时拍了拍一旁担心的两人。

心声沉声:「树燝。」

江树燝:「不会流了,我小心点。」

两人还是站在原地,沉默地看着他,主办方又叫人来催,徐舟呈才不情愿地答应下来。

“行吧,但是活动结束就得马上去医院检查。”他做出了让步。

“综艺不拍了?”

“若是真的着急拍,就让贺新衡一个人先拍着。”

江树燝闻言,抬眼看了看身形顿时僵硬了不少的贺新衡,又瞄了瞄余光里的小木屋,垂眸思索了一阵道:“我不敢一个人去医院,都是他陪我去的。”

谎话连篇。贺新衡想。

他从来没有陪江树燝去过医院,甚至他都很少见江树燝有生病的时候。

他小时候自己身体就不好,四岁前的每天,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喝药了,他讨厌苦,温雁棠每次都会拿着两颗薄荷糖哄他喝药。

四岁之后,他不怎么生病了,也没再吃过薄荷糖。

直到协婚后的某一天,那天他躺在床上烧得意识迷糊,什么也吃不下。

江树燝拿着小米粥强行喂下去了半碗,过了小半小时后,便端着中药让他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