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受的伤?”
“树燝见你躺下,拿过床头的水果刀,疯狂往他身上扎,警察都拦不住,”回想起来,徐舟呈的神情有些不自然,“是我的错,我应该早点发现他不对劲的。”
“和你有什么关系,嘶……”换药确实不舒服,贺新衡眯了眯眼睛,继续道,“是萧弦青有问题,不是你有问题。”
“我和他认识,我们是发小。”
“……?”贺新衡一愣,顿时忆起,江树燝发烧那天,徐舟呈三更半夜和发小打游戏。
“我不知道,所以一直都被他利用。”徐舟呈似乎有些懊恼。
“那也是他的问题啊,和你有什么关系。”换完药,听完医生叮嘱,贺新衡朝医生道谢,重新躺回床上。
徐舟呈似乎还是很郁闷,没回他的话。
“所以,树燝呢?”他问。
徐舟呈脸上表情有一丝僵硬。
贺新衡心一惊,起身攥住徐舟呈的衣服,又扯到伤口,不由得汗津津躺了回去。
“你别激动啊。”徐舟呈说。
“你倒是告诉我发生什么了?”
“你躺了很久。”徐舟呈说。
“我躺了很久,可树燝的病情还算平稳呢吧。”
“他必须待在无菌房里面,那天进去那么多人,都不带消毒的,一下子就恶化了……”
贺新衡呼吸一滞,沙哑道:“那他现在在哪里?”
徐舟呈面露难色,嘴唇紧闭,似乎被下了禁令,说不了半句话来。
贺新衡欲下床:“你不说我就自己去找。”
“找什么找,就你这破烂身子找什么找。”徐舟呈把他摁了回去,“真让你去找了,树燝知道不得把我弄死。”
“什么结果我都能接受,”贺新衡顿了顿,缓了好久才继续说,“你告诉我。”
“……”徐舟呈面色都要皱成一团了,“树燝离开前交代过我,不让我说。”
“离开……”贺新衡一瞬呆滞,攥着徐舟呈衣服的手脱离,坠了下去,“什么时候说的……”
“昨天。”
就差一点,就差一点。
为什么他昨天没醒过来。
“他在医院吧,在停尸间吗?我要去,我要去看一眼……”贺新衡挣扎着要下床,徐舟呈没拉住,他整个人都跌到了地上,刚换上的绷带染上了点血。
“什么跟什么啊,你去停尸间看啥啊。”徐舟呈蹙眉。
贺新衡没管,甩开他的手,扶着隔壁空床起身,拖着步子一点一点挪到门边,准备开门前,门突然“哗啦”一下开了。
江树燝就站在外面,戴着口罩,穿着病号服,看着他。
这么快吗,他才刚知道,就出现幻觉了。
贺新衡本来想忍住的,眼角的眼泪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滴了下来,他抬手,隔着口罩轻抚江树燝的脸颊,却又不敢真的碰上去。
真试着碰后发现碰不到,不明摆着告诉他,这是幻觉,他不要,他宁可不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