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立过几个功,但跟战场血肉拼杀来的军功相比,你的那些功劳太软了,名倒是响了几分,只是,仍难服众。”苏北湘说,“也别觉得你运气鼎好,你要真是鼎好的运气,早就投胎成萧宛的孩子,若真是如此,你哪怕是个废物,都有人帮你擦干净龙椅,按坐上去。”
阿兰想起自己这卑微的出身,沉默不语。
“所以啊,正视现实吧。”苏北湘说,“别再放言什么要当皇帝的话,也就是我们北朝现在没皇帝,你放此狂言才无碍。但即便如此,也让人笑话,明白?”
是有道理,但他说出来,阿兰是十二分的不想听。
阿兰抬起头,回道:“苏北湘,要不是你之前说我人不错,我现在早剪了你舌头,扔出去喂马!”
苏北湘滞了一滞,不可思议道:“我什么时候说你人不错了?你少说胡话!”
“病后吐真言。”阿兰端过凉粉,嘶溜吃了起来,“不想跟你计较,以前烦透你也怕透你了,现在想想,简直丢人,你就是个舌头多余的烦人精而已,我真自作自受,刚醒就搭理你。”
“彼此彼此,我也不想搭理你。”苏北湘说道,“不过还是好心提醒你一句……”
他笔头指着步莲华:“每年过了八月初六,他就会闹一阵子,你提防着,万一他疼得发起疯来,你可别被吓到。”
阿兰凉粉都噎住了,胃口一下子没了,端着碗愣了愣,问道:“发疯?他会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哭着喊着要徒手挖眼睛呗。”苏北湘见怪不怪。
“若真如此……”阿兰说,“有没有办法,不要这双眼睛?”
“你见哪个剜了眼能好好活着的?”苏北湘像是听到了小儿胡话,说道,“他早十年就有这想法了,你听过傅青的名字吗?”
阿兰摇头:“那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