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跑?你跑不出去的!翰林图画院又不是菜市场,岂能容你一介白身随意来去!信不信我叫人去抓你——”
正巧这时候两个巡逻的宫人避雨路过。
“哎,来人呐!……”
佟彤也不知希孟要做什么,连忙跟出门去,瞬时被淋成了落水狗。
希孟包袱也没拿,只是将油纸包藏在怀里,大步踩着水,穿过几道走廊,跑进了那个不起眼的颜料工作间。
桌子上摊着别人未完工的各种颜料试验品,半新不旧的毛笔、画纸堆得到处都是。
希孟一把拂开别人的东西,摊开一块粗布,熟练地取了若干材料,将纸包里的玛瑙粉末一股脑倒入捣臼,生了火,快速调配起来。
……
大雨下得昏天黑地,直到第二天凌晨,才有停歇的迹象。
刘师傅终于气急败坏地出现在工作间门口,身后跟着两个禁军长官。一个打着雨伞,一个打着呵欠。
“就是他!”他指着里头的布衣少年,“寻衅滋事,欺师灭祖,还故意毁坏官家赏赐的东西,你们说说,该当何罪!”
两个禁军长官互相看了一眼,都有点不信。
里头那个学徒还几乎是个小孩。这些罪名也有点太夸张了吧?
然而“报案”的是官家赏识的老画师,还是要严肃对待。
先抓起来再说吧。
“喂,小伙子,不管你做了什么,让你师长发怒总归是不对的。跟我们走一趟,问几句话。”
这话已经很客气了。但里面的小伙子还没吱声,反倒是他身边一只小狮子犬蹿了过来,龇牙咧嘴地摆谱。
禁军长官刚刚迈步绕过小狗,小狗又挡在他们前面。
打狗还要看主人。看这小狗一身雪白,毛发光亮,应该是哪个富贵人家的宠物,禁军也不敢乱来,四只靴子无处下脚。
只好隔空喊:“喂,小伙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