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浩然远在大洋彼岸,吃着披萨汉堡,说着英格力士,毫无察觉之下,已经为我国文保事业做出了杰出的贡献。
佟姥姥看了昆吾的惨样儿直心疼。
“哎,孤寡老人日子不好过啊!然然总算是没忘本,还知道做好事。这位老先生,您有什么需要就跟我说。”
她至今以为娇娇、雪晴、还有昆吾,都是张浩然做好事收留的。
佟彤给老人铺了床,房间里尽量布置简单,去掉那些引起他焦虑的现代物品,比如加湿器、电水壶、电子钟之类,避免到处都有诡异的一闪一闪的灯。
昆吾老人家已经跟希孟学了一些简单的普通话发音规律,心理上也没那么多应激性创伤了。房门一关,朝佟彤行了个深深的叉手礼。
“多谢娘子赐予容身之处,某不胜感激。”
他声音沙哑,但听得出,年轻时大概是个铿锵有力的人物。
太隆重了,佟彤手足无措,赶紧笑答:“老伯休要客气,爱护文物人人有责。”
刚刚从古墓里出土,纵然保存情况意外地良好,昆吾老人的外表也不敢恭维:乱糟糟的头发,乱糟糟的胡子,乱糟糟的眉毛,全身所有的毛发都似乎板结在一起,又用万能胶大刀阔斧地糊了起来;他的衣裳褴褛破烂,让人想起那些“二战时期老兵躲藏山林,数十年后方被发现”的猎奇新闻。
他的脸上更是起了一块一块的风疹子。药房、医院开的药当然都没法根治,那疹子就像刻在肉里一样。
佟彤暗暗同情:锈得不轻。
她刚想再问什么,忽然只听扑通一声,昆吾老爷爷跪在了她面前!
慌得佟彤赶紧下去搀:“别别别,有话您好说,现在不兴这一套,要是放您那年代这不是害我遭雷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