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69章

剑斩山河 楚执 3721 字 10个月前

茶香氤氲扑面而来,叶挽卿听得微微拧眉,他早知道萧不易知道他的身份,但是对方说要跟他联手对付晓君阑?

“你为什么要对付他,我听闻原先你们也有交集。”叶挽卿挑了关键的问。

“找我兴许找错人了,我一和晓君阑没有交集,二没有那个能耐。”

萧不易懒洋洋地笑着,凤眸促狭地扬起来,“为何对付他,这个问题不必我说。他和世家积怨已久,我不过是寥寥其中之一。”

“利益相左,自然成了敌人。”

萧不易指尖沾了些许茶水,在书案上画了一个符咒,“找上你也是意外,那次秘境我没有去,落霄城秘境里……那里是我设的局。”

“原先是等着长老会的人过去揭发晓君阑,没想到晓君阑有所察觉亲自过去一趟,本来以为此事多半告罄……没想到后来你帮了我一把。”

萧不易微笑道:“多亏借了师弟的东风,晓君阑那时受了伤,我后面做起来便容易的多。”

叶挽卿顺着看到了萧不易在桌上画的符咒,那是一个鬼文,他脑海里不合时宜地想起来,他和萧不易第一次正式见面,那时候萧不易是在找鬼文典籍。

当时典籍在他手里,想必萧不易那时候已经清楚东西送去的。

“至于为什么找你,”萧不易眉眼略深,看着他道,“晓君阑向来谨慎,自从踏破九重天境之后极少能够有人伤到他,他未曾露出过破绽。”

“唯一露出破绽,是在你手里,晓君阑心思深沉,我不知晓他对世子有何居心。但是有一点我是确定的,世子恨他……”

“世子和我联手,一定能够将他送进地狱,让他永无翻身之日。”

萧不易说的轻飘飘的,叶挽卿也是第一次正视萧不易。他以前因为萧不易跟他亲近,都若有若无地忽略了。

人心向来难测,枕边人的心思尚且猜不透,何况其他。

这几年萧不易被认回萧家,在九州名声鹊起,与一众世家弟子都交好。不止参与了晏家的机关,还有翡翠阁、斩祟使,与几方势力都有牵扯。

这些是戚烬之前查了告诉他的,叶挽卿收回思绪,把桌上的茶水放到了一边。

“这些都是客套话,我想知道你的目的,你想做什么……杀了晓君阑只是第一步?”

这里是酒楼,案几上摆的还有棋,萧不易闻言抬起眼,眼里略有些意外,很快了然,把棋子摆放在桌子上。

“有鬼界的参与,世族和王族一直是平衡的,而晓君阑,相当于这三方的支点,想要推翻这处平衡,你说第一步要做什么?”

第一步自然要先毁了支点。

短短一席话,叶挽卿在萧不易眼里看到了藏匿的野心,他唇畔抿起来,看着桌上的棋子碰撞在一起,两相出现裂痕。

他不懂九州政事,但是知道世族一直为王族服务,想要推翻王族?实在是天方夜谭。

像是一颗棋子一直在王的支配下,它即便起了逆反之心,也终究不过是一颗棋子,如何能撼动王的权威?不过是蚍蜉撼树。

叶挽卿也知晓不应以自己惯有的思考方式去思考,毕竟很多时候世事变化无常,那些微渺的存在说不定真的能够改变整个世界。

“我和晓君阑确实有私仇,上次我报复他,他如今对我有防备,此去尘到山,说不定我还会遭到报复。”

“到时候我可能自身难保,你的事我没法参与。”

叶挽卿看着萧不易略微失望的神色,跟着笑起来,“你这是什么表情,我以为你约我的时候应该能猜出来我会拒绝。”

无论从哪方面考虑,他都不想和萧不易联手。

萧不易略微失望,看着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师弟,当局者迷,看来这是天意,若是你哪天后悔了,随时来找我。”

然后萧不易看着他笑起来,想说什么,最后却什么都没有继续说。

叶挽卿惦记着君遲那边,君遲刚出关没多久,身体不好,他起身告辞。

“我师尊还在等我,临走时跟他说了两个时辰里回去,我先走了。”

叶挽卿临走时还打包了酒楼里的点心,君遲嗜甜,很喜欢这些小孩才喜欢的点心。

二楼的窗户打开,萧不易看着那道人影很快在人群中消失,远处天际风莱若隐若现,一座孤峰隐匿其中。

萧不易的身后出现一道若有若无的黑影,黑影出现地悄无声息,明显刚刚听完了两人全部的谈话。

“你算出来晓君阑魂魄缺失一半,他如今将剑骨给了姬无暄,另一半分魂去了哪里?”

黑影跪在地上,回复道:“属下命人查过,晓君阑的另一半魂魄……在齐秽山。”

“齐秽山?”萧不易略微挑眉,那是关押犯人的地方,分魂在谁身上不言而喻。

“他倒真是仁义。”萧不易这么评价一句,半晌笑了起来。

另一边。

叶挽卿抱着点心回到孤芳峰,踏进院子便看到了人,如今是秋日,后山一片兰花开了,清幽幽的一片。

如今那些清幽的兰花都在石桌上,君遲立在梧桐树下,正在一片片地摘兰花的叶子。

君遲做事慢,极其有耐心,一点点地把兰花的蕊剃掉,那些叶片都放在篮子里。长风吹进来,阳光撒在这人身上,让人很容易联想到岁月静好之类的字词。

一旁的寒枝都要睡着了,听见动静才精神些许,一人一鹤都朝叶挽卿看过来。

叶挽卿手里提着点心,他忘了给寒枝买东西了,不过点心多,君遲应当吃不了多少,剩余的还是要进寒枝的肚子。

“师尊。”叶挽卿方才内心有触动,不忍心出声打扰,声音低了些许,他到了君遲身边,问道,“师尊摘这些兰花做什么。”

“你前些日子不是说喜欢兰花酒,市井卖的酒醉人,我给你酿一些果酒,喝了不容易醉人,到时候你能当茶水喝。”

叶挽卿回想起来那天自己闻见酒香走不动路,他没想到君遲还记着,心里像是被戳了一下,把点心在一边放下来,也帮着摘兰花。

“这些兰花都是主子一枝一枝挑的,主子酿的酒出名的好喝,你小子有福啦。”寒枝阴阳怪气道,瞅一眼桌上他买的点心。

叶挽卿有点想笑,他好声好气道:“点心是给师尊买的,我走的急,下次再给你带小黄鱼。”

“寒枝。”君遲喊了一声。

寒枝哼了一声,别过脸不去看叶挽卿。

“暄儿去了城里?”君遲温声问他。

叶挽卿视线从寒枝那里收回,点了点头,回复道:“和萧不易去了酒楼,他说有事跟我商议。”

“师尊觉得萧不易此人如何。”叶挽卿随口问的。

君遲指尖修长,略微翻转便把兰花的蕊摘掉,花蕊单独放在另外的小篮子里。

他有样学样,但是做的不如君遲好,总是把兰花花瓣扯烂,对上君遲的目光,颇有些讪讪。

“在你们这届弟子里算是翘楚,他很有天分,可惜志不在此,你与他兴许走不太长,很快便会分道扬镳。”

君遲的嗓音温和有力,对萧不易的评价也很中肯,并没有打探他和萧不易商议了什么。

他有点乐了,“为何会分道扬镳,师尊觉得他会去哪里,不在风莱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