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君阑在原地站着,他微微俯身,将凤鸟和雪团子的尸体抱在怀里,漆黑的眼睫略微垂,脸色仍旧白着。
正殿窗边能够听到外面的动静,叶挽卿到天亮的时候才睡着,他醒来的时候宿迟在他身边守着,他指尖按着自己的太阳穴,扫了一眼墙边空荡荡的窝,视线略微一顿。
叶挽卿拧了拧眉,以为是晓君阑过来把兔子抱走了,他问宿迟:“他过来了?”
宿迟知道他说的是谁,回复道:“早上来了一趟,世子没有醒,人很快回去了。”
“以后不要让他进来。”
叶挽卿未曾将此事放在心上,估计晓君阑是在作妖,宿迟帮他穿了衣服,他的外袍系带系好,今日萧不易又给他传了信,约他见面。
他出门带上戚烬,没有带宿迟,留宿迟一个人在府邸里。
叶挽卿的马车一走,晓君阑身边的侍卫全部显现出身形,他们前一天亲眼看见宿迟把凤鸟和雪团子的尸体丢在窗外。
看着他们主子在埋小动物的尸体,几名侍卫在远处嘀咕。
“那个什么东流太子是不是故意的,他故意针对主子。”
“主子不会跟他一般见识,奴隶一时得了势,有什么好张扬的,得亏我们主子不与他计较。”
“看他是想跟主子抢世子,世子还真吃他那一套。”
“欺人太甚。”
他们袖口都有三道金纹,看着远处的晓君阑凄凄惨惨的模样,心中俱是不忍。
叶挽卿这回直接去了萧不易住的府邸,他们两人在府邸见面,萧不易告诉他过几日便打算回去。
“师弟,你何时动身?”
“我们的合作依旧算数,你什么时候决定好了再告诉我。”
“尘到山待着已经没有意义,我要去一趟京州。”
戚烬打听的消息佞肆如今也在京州,叶挽卿看一眼府邸外的天空,外面秋风萧瑟,秋枝落下,已经入秋。
很快便要到冬天了。
叶挽卿没有再与萧不易说什么,他在这里耗着也没有意义,他要先回风莱。
“我要先回风莱。”
萧不易略微意外,问道:“你不去京州?”
“我为何要去京州。”
“你不去京州,晓君阑怎么办?”萧不易笑意吟吟,“现在你去哪里他去哪里,他会跟你一同回风莱。”
“他为了你,什么事都不管了,现在一心跟着你,你难道不知道……”
“不知道他命不久矣?”
叶挽卿闻言抬起眼皮,他看向萧不易,“你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别生气啊师弟,一提到他你怎么就这么大火气。”
萧不易眉眼如墨,眼尾略微扬起来,“他不是为了他义弟分了魂,加上他之前受了些伤,他那些伤若是一直拖着,恐怕活不久。”
他全然不提晓君阑为何受伤,更闭口不谈剑骨之事,看着身旁少年眼底产生波澜,顿觉有趣,在一旁笑而不语。
晓君阑天生剑骨,加上他修为已经踏破九重天境,叶挽卿不觉得晓君阑会有什么事。他很快又想,就算晓君阑有事,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他看出来了,萧不易总是拿奉清酒刺他。
“他的死活与我无关。”叶挽卿说,“你不必试探我。”
他和晓君阑之间没那么容易能算清楚,想着他心里有些烦躁,不愿意再在萧不易这里多待。
“我走了,你没事不要再叫我出来。”他语气不怎么好,然后又放轻些许,“你什么时候回风莱了再找我。”
萧不易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师弟,你看上去一点也没有不舍得我。”
叶挽卿瞅萧不易一眼,好歹萧不易前几天给他花了几千万灵石,他想了想说。
“去京州了也可以给我传信。”
反正还会见面,有什么舍得与不舍得的。
这般交代完,叶挽卿便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