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遥沉默片刻,静静问道:“你如何认为他和你丈夫的死有关。”
此邪祟大费周折并非前来索命,看这女子面相依旧如常,如此是前来实现女子幻想的吗?
闻言梦牙按着画册指尖绷紧,眼眶红了一片,嗓音低了几分,“只有我丈夫会为我做这些……丈夫已经故去多年,如今邪祟模仿我丈夫如此行事,我丈夫之死定有冤屈。”
“他死时尸体都没有捞到,如此劳烦两位小公子过来……还望两位小公子能够查清楚,还我丈夫清白。”
梦牙:“若是能查清楚此事……为两位做什么我都愿意。”
眼见着梦牙要给他们两个跪下,薛遥连忙把人扶住了,扶着梦牙的胳膊让梦牙起身。
“姑娘不必多礼,此为仙道之责,何来授礼一说。”
“能为姑娘解决邪祟,便是我们最好的回报。”
薛遥说着,朝院角看了一眼,在女子要跪下去的时候,隐约看到院角一道身影浮动。
“你今日正常入睡便是,待到天黑,我们二人会设法让邪祟现身。”狸珠说。
梦牙连声道谢,他们二人在院中守着,狸珠看了眼枇杷树,树叶从顶上飘落而下,他拾捡了一片叶子。
“薛遥,这般的案情如今是第一次听说……你可认为那邪祟有害人之意。”狸珠问道。
薛遥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意有所指道:“恐长此以往,女子不再留恋凡世,下场不过那两种。”
“阴阳纠缠,本就不符纲常。”
他们两人在院中守到天黑,夜幕落下之时,待女子睡下,狸珠和薛遥踏入房中,薄薄的月光落下,梦牙床边出现了一道薄而透明的身影。
白日时已被薛遥看见,对方便没有再躲藏,男子化作萧诃之貌,在梦牙床边守着,见他们二人进来,对他们二人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随之对他们二人低声道。
“我随你们出去便是。”
庭园之中,男子在枇杷树下,化成了原本的容貌。落魄的秀才面颊苍白,黑色布衣布面黑靴,他的靴子应当不是买回来的精致绣布,歪歪扭扭的针脚彰显了粗劣的针法。
“我并非冤死,五年前不幸落水,尸体被冲到下流才没找到……死后总是放不下家中妻子,便守在河畔前,未曾想到还能见面。”
梦牙做舫船回来,他在河边见到梦中妻子,心神难了,便跟随妻子回家。
秀才神情颇为落寞,“我知与她阴阳两隔,却贪心不足,想要再陪伴她一些时日,知她喜好话本中人,便化成了画册中的模样。”
原本是为了圆妻子的梦,未曾想到妻子对他满怀戒备,日日拮据度日,却花了重金前去报案,请仙道弟子来调查他的死因。
对方身形如同一道薄纱一般的月光,狸珠心情复杂,不知要说些什么,眼见男子在枇杷树下,身形逐渐变得透明。
“她心念我,如此足矣……劳烦两位公子奔波前来,日后我不会再为诸位添烦忧。”
话音落下,秀才的身影如同一道月光消散了,烟笼枇杷树下,在空中完全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