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御心知瞒不下去,只能依着他师兄的话,将身上的衣物一件件脱去,深深浅浅伤口遍布他的全身,有些结成了疤,有些还在往外渗血。
修炼之人的体质比之普通人要强悍许多,若只是受了皮肉伤,服下丹药很快就能愈合,可江御身上有许多都是几个月前的旧伤,到现在都没有恢复,可见当时他伤得有多重。
沈衔鹤的指尖抚过那些伤疤,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江御见了忙一边伸手给他擦着眼泪,一边道:“别哭啊师兄,你一哭,我这伤更好不了了。”
沈衔鹤从小到大哭过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他这短短一生中的大部分泪水都是为这个师弟流的,他别过头去,问他:“现在还疼吗?”
江御咧开嘴,对他笑道:“不疼了,早就不疼了。”
“撒谎。”沈衔鹤说。
“真不疼。”江御说,比起得知他师兄修了无情道,亲手斩断他情丝时的痛苦,这些又算得上什么呢?
然纵使他做了这些,还是得不到他要的结果。
沈衔鹤叹道:“以后不要这样了,师兄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
江御抿着唇没有说话。
沈衔鹤又叹了一声,终是没有再强求他。
过去的大半年里,太清宗内倒是安宁,无甚大事发生,唯一值得说道的大概是白松风有了个心仪的姑娘,多年前他去秘境试炼,曾在一面镜子里看到过那姑娘的模样,多年后,他竟真的在山下的小镇上看到那姑娘,一见钟情,这或许就是上天注定的好姻缘。
沈衔鹤坐在花架下,听白松风半是惊奇半是羞涩地说起这桩趣事,他突然想起什么,抬眸看了一眼在不远处修剪花枝的江御,抿唇笑了起来。
江御见他笑了,立刻凑过来,小声问他:“师兄笑什么呢?师兄是想成亲了吗?”
沈衔鹤否认道:“没有。”
江御握住他的手,认真道:“师兄不想,我却是想的。”
沈衔鹤想了想,拒绝道:“算了,别折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