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赤道:“令妹找回来了没有?”曲离忍不住说道:“令侄是和我一同回来的,我以为他已经禀告元帅了。舍妹托庇,业已找回。”
拓拔赤道:“哦,不错,不错。阿雄是曾和我说过,说是将军带了一男一女,两人都是受了伤的,那女的想必是令妹了。我当时事忙,未曾问得清楚,不然我是该去探望令妹的。
请将军恕罪。”
曲离道:“不敢有劳元帅的驾,舍妹的伤已经差不多好了。遗憾的是伤她的人尚未拿获。”拓拔赤道:“可知道了是什么人?”
曲离咬了咬牙,说道:“元帅既然问起,请恕我直说。伤舍妹之人是元帅帐下的沙铁山,听说他现在还在元帅府中。”
拓拔赤神色不变,淡淡说道:“是吗?那么曲将军此来,是向我要人了?”曲离道:
“不敢。但依军法,沙铁山抢妇女,即使伤的不是舍妹,那也是应该按法惩处的。”
拓拔赤笑了一笑,说道:“话虽如此,但咱们的兵士奸淫掳掠之事,也是常有的啊!为了振奋士气,咱们有时也只能眼开眼闭的了!”
曲离不禁火起,大声说道:“这么说来,舍妹就平白让人欺侮不成?”
拓拔赤作出歉然的神色,打了个拱,说道:“曲将军息怒。令妹当然是不能轻易让人欺侮的,此事由我作主就是。待沙铁山的伤好了,我一定叫他当众向曲将军和令妹赔罪。”
曲离怒道:“只是赔罪就算了么?”
拓拔赤一捋胡须,说道:“曲将军若不肯依,这倒令我为难了。我有几句不中听的说话,请曲将军不要见怪。请问曲将军,是为了给令妹报仇要紧呢,还是咱们回纥汗国的霸业紧要?我决不是爱惜一个沙铁山,只是为了顾全大局,还望曲将军体谅我的苦心。”
曲离冷笑道:“元帅的意思请恕小将还是不能领会。不知杀一个沙铁山何关大局?”
拓拔赤道:“曲将军有所不知,这次咱们到幽州来,并非仅是帮幽州的节度使‘袭匪’
而已。大汗的用意,实是想利用大唐的藩镇,制造纷乱,最后就由咱们回纥统一中华的。”
曲离道:“这个我知道,但一个沙铁山有什么能为,难道他就能够帮忙咱们大汗完成霸业?”
拓拔赤道:“将军知道就好。不错,一个沙铁山无济于事,但更多的沙铁山就可以帮咱们的大忙了。咱们回纥人有多少?在西域咱们可以算得是一个大国,但比起大唐,那却是差得太远了,恐怕十分之一还不到吧!要灭大唐,只靠咱们这点兵力是不够的,必须得到汉人相助。可是投顺咱们的汉人是些什么人?老实说,不是像沙铁山这样的贪图富贵的坏人,他也不会来的!杀一个沙铁山事小,吓坏了那些想来归顺咱们的汉人事情可就大了。所以这次出京之时,大汗一再吩咐,对汉人必须双管齐下,一面镇压,一面笼络。曲将军,大汗吩咐咱们总该遵从吧?只有请令妹稍受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