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婉给他曳了落地,运力一挣,岂知这条绳索并非普通的麻绳,乃是用犀牛的筋制成的,杨婉挣扎不脱,眨眼间,连手臂也给缚住了,杨婉的宝刀咣啷坠地。
杨婉喝道:“你敢碰一碰我,我与你同归于尽!”杨婉此言,倒也不是虚声恫吓,她虽然双手被缚,指头还有点穴的功夫。
那军官皱了皱眉头,说遁:“我们蒙古武士也并非如你所想象那样都是坏人。你放心,我决不会欺侮你的。但你必须告诉我你是什么人,你这身本领是从哪里学来的,又为什么三更半夜躲在这树林里面?”
杨婉冷冷说道:“要嘛你就杀我,要嘛你就放我。我可不能受你盘问!”
那军官笑道:“好个倔强的姑娘。但这却教我为难了。我当然不会杀你,但格于军规,未经审间,却也不能随便就放了你!”
那军官仔细打量了杨婉一番,觉得面貌好熟,好似在哪里见过似的,但却想不起来,心中很是奇怪,遂缓缓地向她走近。杨婉反正是拼了一死,也不理他。
那军官眼光一瞥,瞧见杨婉系在腰间的那条手帕,忽地“咦”了一声,说道:“你这条手帕是从哪里得来的?”
杨婉怔了一怔,道:“你问这个干嘛?”那军官惊疑不定,先不言语,连忙就用他那柄长长的马刀连着刀鞘往前一伸,把这条手帕挑了过夹,他果然遵守杨婉的禁约,虽然是急于得到这条手帕,也没有挨着杨婉的身体。
那军官展开手帕一看,心里想道:“一点不错,这是卡洛丝亲手所绣的手帕。”慌忙再问:“你一定要告诉我,这条手帕是什么人给你的?”
杨婉心中一动,说道:“你先告诉我,你是不是也有一条同样的手帕?”
那军官吃了一惊,说道:“你怎么知道?”说罢,解开盔甲!从贴身的汗衫袋中掏出一条手帖,展开来给杨婉看,上面果然是绣着一式一样的一只兀鹰。
杨婉这才说道:“是一个名叫卡洛丝的蒙古姑娘送给我的。他说她一共绣了三条,一条给了她的未婚夫婿,一条她自己保存,这一条她却送给了我。”
那军官又喜又惊,说道:“我就是她的未婚夫阿盖,你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见着她的?为何她送你这条手帕?”原来卡洛丝曾经和他说过,这第三条手帕她是准备送给她最好的一位女友,如今送给了杨婉,显然在她的心目之中,杨婉已是替代了她原来的那位朋友的位置。
杨婉早已从卡治丝的口中知道阿盖的为人,此时也是不禁又惊又喜,但却还想试他一试,故意板起面孔不理会他。
阿盖瞿然一省,连忙解了杨婉的捆缚,赔礼说道:“我不知你是卡洛丝的好朋友,冒犯了姑娘,还请恕罪。”
杨婉这才说出那日与卡洛丝相遇的事情。阿盖听了,大吃一惊,说道:“原来你还是卡洛丝的救命恩人,我真是该死,该死!”说罢,竟然伏在地上,以首顿地,给杨婉行了一个大礼。蒙古人最尊重的礼节是伏在地上嗅对方的脚,幸亏阿盖知道汉人男女有别,礼仪不同,只是伏而不嗅。
杨婉不便扶他起来,便还了一礼,说道:“你依军令行事,我也不能怪你。但你现在可以放我了吧。”
阿盖踌躇片刻,说道:“我无意留难姑娘。不过,我为姑娘着想,你一个单身女子,这条路只怕很不好走哪!对啦,我还未请教姑娘的高姓大名,何以会一个人来到此地?姑娘刚才不是说,那日救卡洛丝的时候,你是有一位朋友同在一起的吗?”
杨婉心念一动,想道:“这人倒似个有血性的汉子,我又于他有恩,想来他不至于害我。我何不向他打听打听南哥的消息,是死是生,说不定他可能知道。”